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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财产世代相传,是诸多人的执念。N代才能出一个贵族,上等阶级的背后,经常有整个家族几代的积累。
世界形势风起云涌,很多富人会突然变穷。比如马云先生早已不是中国首富,一年时间财产锐减二千亿。负债累累的恒大老板到底是中国首富还是中国首穷,也是一个悬念。
很多收入天价的明星、直播网红,转眼间风光不再。
不久前拿过英雄联盟电竞冠军的EDG队,因为对最高工资的限制,几位韩国选手退出EDG,让一些铁粉大失所望,认为EDG已经不存在了。
某些地区的房价下跌,让坐拥多座房产的人惴惴不安,唯恐遭受1991年以后日本房价的状况。他们自我安慰说国情不同,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日本。
更有人担心这几年全球化的印钞票会一发不可收拾,让他的巨额存款不断稀释。等到下一代继承遗产,可能已经缩水n倍。
把存款换成美元?美元正在大放水。
把存款换成房产?担心房产税和遗产税会成为孩子未来的沉重负担。
财产这东西是是靠不住的。即便你自己要守住,已经很难。指望传给后代世代相传,更是难上加难。
你指望财富可以世代相传,别人却并不愿意看到你阶级世袭,政府也不喜欢这种世袭。
财产传承,对政府而言,会带来二个问题:阶级世袭和某些家庭势力过分强大。
我们看看以前的历史。
周采用分封制,政权虽然长久,天子却缺乏实际权力。秦采用郡县制,始皇帝掌控权力,秦朝却因为各种反抗、外人不愿帮他控制天下,而无法延续。
汉开始采用郡县封国并存,嫡长子世袭继承爵位和封国。某些家族势力太大造成威胁,削藩又导致叛乱。最后想出来「推恩令」,就是所有财产由下一代平分。这样一分,就衰落了。
比如说中山靖王刘胜有120个孩子,他的家产一瓜分,就个个都穷。到刘备这一代,只能以卖草鞋维持生计,根本谈不上什么豪门世家。
比如齐国,一步步变成一堆碎块,越来越原子化。
对普通人而言,财产世袭,就是制造阶级固化。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收入远高于劳动收入和智商收入,越是大资本越容易挣到大钱,贫富差距问题日趋严峻,财富越来越集中,这样的社会不会太稳定。
所以,世界各国都会设法限制财产传承和阶级固化。当国家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更是可以无限度拿走富人的钱财。面对国家的力量,亿万家产不堪一击。
02
2002年,日本皇后美智子兄妹几人因为无力支付巨额遗产税,以故居抵税。
按照日本遗产税的税率,4亿日元遗产按照法律交60%的税金,超过20亿日元的部分,则要交税70%。
皇后的父亲是日清制粉老板正田英二,他在1999年以95岁高龄仙逝,留下33亿日元的巨额财产。按照日本法律,后代要缴纳的遗产税是17亿日元。
由于父亲太有钱,几个孩子无力缴付高昂的遗产税,多年来与税务局交涉不断。
皇后故居位于东京品川区宁静高级住宅区,是欧式楼房。这座百年老屋是正田英二在1932年买地建造。正田英二早年留学欧洲,喜欢欧洲生活,按照欧洲别墅的方式打造了这座房子,甚至装上了日本人家里没有的欧式壁炉,成为当时日本建筑的样板房。美智子嫁入皇室后,这座故居成为旅游点,各地游客都喜欢到这里打卡。
这座豪宅不仅是皇后故居,在日本建筑史、旅游史上也有重要地位,日本政府虽然取得了处置权,却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拆除房子,拍卖地皮。
当时美智子考虑到自己已嫁入皇室,决定放弃财产继承权。父亲的财产由美智子的兄长正田严、弟弟正田修和妹妹惠美子平分,所以财产继承税也由三人分摊。
日本法律规定,继承者必须首先用现金支付税款,在现金不够的时候才可使用实物缴纳。正田严和正田修虽然也算高收入人士,拿出17亿日元现金却超出他们的经济能力。
经过痛苦的讨论,兄妹三人决定:除了老大正田严另建的一座公寓之外,包括老宅在内的大部分房产都将被上缴财务省,以填充财产继承税的不足部分。
或许有人觉得美智子应该分担一部分,毕竟她是皇后,或许比较有钱。
很遗憾,日本皇后并不是富人。
在1946年,战后的日本千疮百孔,对富人征收巨额财产税,大富豪的财产税高达90%。为了纳税,很多富豪只能变卖祖传的文物,以至于大批国宝级别的日本文物流到国外。
日本天皇也没有例外,他的财产除了作为国家象征的皇宫和祖传「三大神器」外,也纳税90%。剩余的10%,则变成公共财产。也就是说,1946年以后的日本天皇,其实也是「无产阶级」。
1946年是个重要分界点,大批富豪财产消失,日本变成一个「均贫富」程度极高的国家,直到今天,依然是个贫富差距很小的国家。
03
在遗产税方面,很多国家下手很重。
LG集团新掌门人具光谟继承其父具本茂8.8%的LG股份,从富二代变成富人。但是他需要支付近6.3亿美元(约合人民币44亿元)财产税才能合法继承这笔财产。
韩国的遗产税堪比日本。当继承的遗产价值超过3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800万元),税率高达50%。此外,当转让最大利益相关者所拥有的股份时,还将额外征收20%的税。
具家三人的遗产税,共计需要支付超过9000亿韩元(人民币55亿元)LG集团表示,具家计划在五年内付清。
有些国家富豪的遗产税税率较低。比如法国是45%,英国、美国是40%。德国、瑞士和韩国相似。日本则更高。
有些人或许会耍小聪明,觉得既然遗产税这么高,不如生前早点赠送给孩子。这样就避免了征收遗产税。
你能想到的手段,政府也会想到。
英国遗产税针对的是死者的遗产以及死亡日期之前7年内的赠予,由遗产的继承者承担。并且只有向税务机关申报和缴纳遗产税之后才可以进行遗产的合法分割。
也就是说,不仅死后继承的遗产,即便是死者7年之内馈赠的任何财务,都要交遗产税。
有人或许会想,那就不要把房子当遗产,而是用古玩、收藏品之类,甚至提前转移到国外,这样避税。
但是,遗产税不仅仅是房子,还有别的。
按照英国的规定,遗产税征收的范围包括房产、汽车、银行存款、收藏品和企业等有价值的东西。英国居民在世界各地的所有资产都要付遗产税。
英国需要缴纳遗产税的门槛数额为32.5万英镑,这点钱在伦敦半套房子都买不到。所以即便你只有一套房子留个孩子,他也要纳税。
在日本,房产馈赠税不亚于房产税。如果日本人送给孩子几套房子,一半的钱就到了日本政府手里。所以孩子还是要让他靠自己挣钱买房。也不要买太多房子,否则都是给日本政府奉献税金。
当然,那些爱国的、有奉献精神的、天生慷慨豪爽的、抑郁到看破红尘的、钱多到无所谓的,他们不会计较。
04
在某些国家,给富人留下一些折中的办法,用原本交遗产税的钱买个好名声,或者把遗产转化为信托基金。
在美国,捐赠给医院、学校、展览馆、研究所、教堂等机构的钱,可以等额抵扣遗产。这笔钱本身也是要作为遗产税金上交给国家的,现在作为善款捐给社会。花的其实是国家的钱,却给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
另一种办法就是信托慈善基金(Charitable Lead Annuity Trust)。把资产转赠给一个自己建立的基金会,这部分资产不仅可以免税,还可以由自己控制。子女可以享受,自己还能落得一个慈善家的美名。比尔盖茨基金会就是这方面的典范。
设立一个基金,每年定期向慈善机构捐款,约定支付年份,n年后,这个基金的余额可以免费转交给一个第三方(通常就是富豪们的后代)。只要经营有方,这个钱是可以顺利转到后代手中的。
2004年台湾首富蔡万霖去世。按照台湾法律,子女需要缴交782亿新台币的遗产税。蔡万霖通过人寿保险和信托基金的方式安全合法地转移给了下一代。台湾当局最终收到的遗产税金只有5亿新台币。
这种富豪的财产转移法,仅适用于超级大富豪,即便是A8、A9人士也难以效仿,更何况普通百姓。此外,不是所有国家都支持这种信托慈善基金,把钱转到国外需要很复杂的操作。
这种办法看起来不错,其实风险也大。如果你的后代不那么有出息,可能很快就就会把钱败光。为了避免不肖子孙,有些基金会会对后代子孙提出严格要求,比如要求他考上规定的几所名牌大学,经受严格的商业运作训练,必须要大学毕业后参加全职工作以免成为坐吃山空的败家子。那些不合规的后代会被踢出。
子孙若数量太少,可能找不到合适的高水平继承人而财产清理。子孙数量若是太多,容易内斗而鸡飞狗跳,最终一地鸡毛。
还有一种严重后果是:一旦钱多,难免被人盯上,无数人都觊觎富二代富三代的财富,稍不小心就会被坑被骗。更有一种可能性是直接被绑架勒索,危及人身安全。
钱多的人在婚姻上也是困难重重,时刻担心财产被骗、被分割,猜忌心重。结婚对象局限在极小的同阶层圈子,以至于不容易找到好配偶,只能在本阶级圈内找个凑合。
清代的皇后、贵妃大多数不好看。因为她们都只能来自于有限的几个豪门家族,皇帝并没有太多选择。
05
普通人有办法把财产安全无损地传给后代吗?
除非你很穷。遗产少到到没有油水可刮。否则那些聪明绝顶、资源丰厚、还有智库的富豪都没法做到的事,凭什么你一个普通人却能做到?
中国是一个例外。如今的中国,是遗产税的避税天堂。到现在为止,尚未有遗产税和馈赠税的明确执行。有些人甚至在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就给孩子准备房产。
大多数中国人的主要财产都是房产。出于对房地产经济的高度依赖,一旦遗产税和馈赠税和国际接轨,必然让房地产经济受到冲击。
但是这不表示以后不会和国际接轨。
有人认为家里存大量现金和黄金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现金和黄金直接给孩子可以逃避遗产税。
在某些国家,会因为孩子拥有超出其合法收入的财产或高消费而查税。
现金可能某一天飞速贬值。黄金也许有一天会失去货币地位,或者被禁止私人持有——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美国就这么干过。
我有个朋友说,最好的遗产是比特币。它数量有限,不会滥发,可以匿名持有。这话很有道理。但是或许有一天,比特币也会要求申报。甚至有一天,比特币也会价值清零。
靠各种小聪明和税务部门斗智斗勇并非明智之举。因为风险太大。
给后代留太多的钱,或许反而害了他。
更明智的做法是把钱转为孩子本身的「免税财富」:为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机会,让孩子从小接触最优秀的人,带孩子看各种各样的社会以增加他的见识,给孩子机会结交最优秀的人以打造他未来的人脉与合作伙伴,让孩子从小学会挣钱理财,合适的时机帮孩子创业。
还可以用金钱为社会做贡献,给自己家族留下一个好名声,这是无形资产。
永远不要太相信有形的财富。只有无形的资产,才是可以随身携带、代代相传的。
富商最新译作:身价暴涨10倍,这本书凭啥成为非常时期的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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