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多与少

新闻估计大家早看到了，新的刺激政策已在某地试行，以梁建章博士为代表的一波关注人口问题的知识精英多年的呼吁终于有了较大力度的政策回应，那么人口到底多少才是合适的呢？这里先说观点：问题不在于人口的多与少，而在于要搞市场经济，只有在自由市场制度下，劳动的边际生产效率才会不断提高，如果走干预主义路线，随着管制的递增，人口就不再是什么红利，而会沦为单纯的吃饭的口。

在自由市场中，一个人口众多的地区并不用担心就业问题，因为劳动作为一种生产要素是永远稀缺的，“非自愿失业”本质上就是个伪问题。一个人不愿意工作，要么是他选择享受闲暇，要么处在待业状态，因为可能对工资待遇不满意。但这种状态不可能持续太久，因为人要生活，而如果政府在这时用税收对他进行补贴，而补贴的额度又满足了他出去工作能到手的收入预期，哪怕是少一些，他就会选择不去工作，因为他会把接下来的闲暇算进收益里。所有的补贴政策，且不论这种再分配的低效与对资本的消耗，只说它的结果，也一定是你补贴什么，你就得到什么。你补贴失业，你就会得到更多的失业群体，你补贴贫穷，你就会人为地造出更多的“贫穷”。

在全面的计划体制中，人口众多将会沦为一种负担，就像埋在地下的矿石，没有资本投入，没有企业家来开发，没有市场交易，它就是无用的东西，它不会是财富。人口也是一样的道理，它可以是资源，也可以是负担，这取决于我们面对的是一套什么样的激励机制。市场经济是动态的，要用增量思维来理解它，随着资本积累的愈加丰厚，劳动的边际生产效率提高，人口可能会减少，也可能会增加，但人均可享受到的商品与服务都增加了，人多人少又有什么问题呢？而在全面的计划体制下，经济是静态的、不发展的，只能用存量思维理解它，那时人们依赖分配，社会更多的倾向零和博弈，你多吃一口就预示着有人要少吃一口。所以表面看是人口问题，其实是经济体制问题，只要人作为劳动力资源进入市场分工中，人多人少、生与不生都取决于个人选择。

我并不反对从功利角度思考人口问题，但要求出台刺激政策、担心人口危机的人，是搞错了忧惧的对象。你们应该担心的是能否持续地深化改革、开放市场、减少管制、明确产权，而不是担心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生育后代。生与不生是人的权利，保障人的权利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强调权利并不会与功利相抵牾，反而是达到功利目的的基础。

当然，有人会担心一种人口极其少的状态，就像在某些边远地区，人口稀少造成分工都分不出来，每个人都身兼多职，因为只干一样活计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更不用谈什么专业化了。但这个问题的本质不在于人多少，而在于人能否流动。有些地方就是穷，就是落后，像大凉山那种地方，更多的是因为自然条件太差。穷了几百年的地方，能一下子就改变它吗？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成本，成本太大的话，让人们离开那个地方不就行了？有些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就留给野生动物吧~只要人口是自由流动的，人少一些，但都集中在地理位置与自然条件优越的超级城市里，那上面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只要搞市场经济，人口的流动就是必然的，城市化也是必然的，当然怀念田园牧歌和忧虑农耕文明丧失的人，你们可以去广大农村生活，但请不要把你们个人的欲望化作阻挡农民进城的借口。要解决流动问题，并不需要增加什么法律法规，反而是要减少一些约束，例如户口，以及与它挂钩的医疗、教育等问题，由于涉及太多，在此不做深入分析。

还有一种担心不是人口数量，而是人口结构的问题，也就是老龄化。对此我们应该反思关于养老、关于这套全面的社保体系，它在根本上是不是就会引起老龄化？一方面忧虑生育断崖，一方面又用一套体系全面接手养老问题，既然有国家接手那还生孩子干嘛？而这套体系要运转下去，又需要补充新生人口进入，这岂不是天大的矛盾？即便出台刺激政策，想生的还是会生，不想生的依然不会生，解决之道也只有一句：不该你管的别管，让人们回归养儿防老的自然状态，人人自负其责。你可以不生，但没人养你，就这！

最后说点有趣的，在讨论人口问题时，有朋友说只有人口众多才会有文明的持续，如果人太少出现爱因斯坦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对此我提出一个反问：我们有十四亿人，算很多了吧？但怎么就挑不出十几个会踢足球的呢？伟大的诗人都扎堆出现于盛唐，刘邦、朱元璋之流，谋取天下也不过是动用了他们本地的人才，有些事真的与人多人少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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