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派出的联邦执法机构,正在冲入车店、农场抓捕“非法”移民,其实就是在抓外来劳工,驱赶低端劳动力。
这事批评过了,但他的对立面,民主党也不是什么好鸟。
甚至可以说,更坏。
这事逻辑有点长。我们从美国的奴隶制的逻辑讲起吧。
一说起“奴隶主”,中国人脑袋里冒出来的,肯定都是些手持皮鞭、凶神恶煞、把人不当人的畜生。咱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奴隶社会最黑暗,奴隶主最残暴,恨不得把他们都千刀万剐了才解气。
好了,奴隶主当然不是好东西,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非得让你当奴隶,你是愿意摊上一个奴隶主,还是摊上一万个奴隶主?
奥派经济学家霍普回答了这个怪问题。
我们先说说只有一个奴隶主的情况。假设你就悲催地成了他名下的“财产”。这个奴隶主,他会怎么对你?
他大概率会把你当成一头牛,一匹马,一个会说话的生产工具。
注意,是“生产工具”!既然是工具,他就得琢磨着怎么让这个工具能持续地、稳定地产出价值。
他得让你吃饱穿暖,不能轻易饿死病死。
牛马要是饿瘦了,病倒了,还怎么给他耕地拉车?
所以,一个“理性”的奴隶主(注意,我们这里讨论的是“理性”行为,不是讨论他有没有良心),他会给你提供基本的生存资料,甚至还会给你治病,因为你这条“会说话的牲口”要是死了,他的投资就打水漂了。
他会想办法让你“可持续剥削”。
他不会今天就把你往死里用,明天就让你油尽灯枯。
他更倾向于细水长流,让你能长期为他服务。他可能会给你安排合理的作息(当然,这个“合理”是站在他的角度),让你不至于过劳死。
他甚至可能还会让你娶妻生子,因为小奴隶也是他的“未来资产”啊!
他对你的“产权”是清晰的,排他的。
你是他张三的奴隶,李四就不能随便过来把你打一顿,或者把你抢走。因为那是侵犯他张三的财产权。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奴隶主反而会“保护”你免受其他人的侵害,因为你是他的“私有财产”。
你看,在这种“一个奴隶主”的模式下,奴隶的处境固然悲惨,毫无人权可言,但奴隶主出于自身长远利益的考虑(也就是奥地利学派说的“较低的时间偏好”,他更看重未来的持续收益),他会对他的“财产”进行一定程度的“维护”和“保养”。他把你当成一个可以长期榨取价值的“资本品”。
历史上有这样的例子吗?太多了!
古罗马的角斗士,有些表现出色的,主人不仅好吃好喝供着,甚至还能获得自由,成为明星。
美国南方种植园的黑奴,虽然命运悲惨,但奴隶主为了保证棉花产量,也得给他们提供基本的衣食住所以及医疗,这个标准甚至高于美国自由工人的伙食标准。
哪怕是真正的牛马,在中国古代,它们吃得比人要好得多,宰杀耕牛甚至是重罪。
这些奴隶主和地主,他们是好人吗?当然不是!他们是剥削者,是压迫者。
但他们的剥削,在一定程度上,还受到“私有产权”和“长远利益”的约束。他们把奴隶(或农奴)看作是自己的“鹅”,希望能长期下蛋,而不是一次性把鹅杀了吃肉。
现在,咱们再来看看,如果你摊上的是“一万个奴隶主”,情况会怎么样。
这一万个奴隶主,他们共同“拥有”你。或者说,他们每个人都有权从你身上榨取价值,但他们每个人对你的“产权”都不是排他的,也不是长期的。今天可能是这拨人说了算,明天可能就换了另一拨人。
这时候,会发生什么?
“公地悲剧”上演了!
每个人都想从你这个“公共资源”(或者说“共同财产”)身上尽可能多地捞取好处,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捞,明天可能就被别人捞走了,或者这个“公共资源”明天就可能因为过度使用而报废了。
谁还会考虑什么“可持续剥削”?谁还会给你“保养”和“维护”?
“高时间偏好”占了上风!
这一万个奴隶主里,肯定有很多人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货色。
他们才不管你明年还能不能干活,他们只想今天就把你身上的油水榨干!“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句话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责任被无限稀释了!
如果你被折磨死了,是谁的责任?是这一万个人的共同责任吗?法不责众啊!每个人都可以把责任推给别人。最终的结果就是,谁也不用负责。
多数暴政,直接民主,等于是突然多出来了十亿个能花别人钱的君王。
当你面对的是一万个奴隶主的时候,你面对的,就是“多数人的暴政”。
这一万个人,他们可能通过投票,或者通过某种“集体决策”的方式,来决定如何处置你。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主人”,都有权从你身上分一杯羹。
他们会怎么对你?
他们会要求你今天就创造出最大的价值,满足他们眼前的需求。
比如,他们可能会投票决定,让你一天工作20个小时,把所有的潜力都爆发出来。至于你明天会不会累死,他们不在乎,因为明天可能就是另一拨“奴隶主”来做主了,或者他们明天就有新的“剥削对象”了。
他们会争先恐后地从你身上榨取好处,而没有人愿意为你投入。
给你吃饱穿暖?给你治病?让你娶妻生子?别做梦了!这些都是需要“投入”的,是需要牺牲眼前的利益来换取未来的回报的。
但在“一万个奴隶主”的模式下,谁愿意为这个不确定的未来买单?每个人都怕自己投入了,结果好处被别人占了。
他们内部之间还会为了争夺对你的“支配权”而内斗不休。
张三说你应该去耕田,李四说你应该去采矿,王五说你应该去给他捶背。你到底听谁的?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你被他们来回折腾,啥也没干成,反而白白消耗了体力。
历史上,这种“多个主人”或者“权力分散但责任不清”导致的悲剧,还少吗?
所以,民主制(尤其是那种不受约束的、直接的、多数决的民主制),本质上就是把“国王”这个“私有制”的统治者,换成了一群“临时看管员”式的统治者。
国王把国家当成自己的“私产”,他还有点长远打算,希望自己的王朝能千秋万代传下去。而民选的政客呢?他们任期有限,他们更关心的是怎么在短期内讨好选民,怎么保住下一次选举的胜利。
他们会倾向于采取那些能立竿见影、但可能寅吃卯粮、贻害子孙的政策。
这就好比,一个地主,他会爱惜自己的土地,合理耕种,保持地力。而一群短期的佃户,他们只会拼命地从土地上榨取东西,才不管明年这地还能不能长出庄稼呢!
咱们把这个“奴隶主”的隐喻再往前推一步。
在“一万个奴隶主”(或者说“十亿个君王”)的时代,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权分享“国家”这个大蛋糕。他们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诉求,要求政府给他们发福利,给他们减税,给他们提供各种免费的服务。
比如,有人喊出来:“咱们应该人人免费医疗!” 这话一喊出来,肯定应者云集啊!谁不想老了以后不愁吃穿,医疗全包?
但是,这医药费从哪儿来?天上掉下来的?
因此,扩大民主的人数,本质就是在增加奴隶主(君主)的人数。
民主党之恶,就在这里了。
民主党主张开放外来劳动力并没有什么大错,甚至我写过多篇文章认为美国历史上搞大规模的劳动力开放是其繁荣的原因。
但是,民主党,让这些外来的劳工入籍,这就是一种政治手段了。
一旦成为公民,就有了选举权,就有了通过选票争夺税款的能力。
美国当选总统拜登计划在20日,即宣誓就任总统当天,推出一项覆盖1100万人的移民法案。通过这一法案,在美非法居留的移民8年后即可获得美国公民身份。
根据这一法案,自2021年1月1日起,凡是通过了背景调查、满足纳税等其他基本要求的在美非法居留的移民,都可以在5年后获得临时合法居留身份以及申请“绿卡”资格,再过3年,即可申请成为美国公民。对于拥有特定身份的移民,这一过程可能更快。
你看拜登一当选,就要让1100万人成为美国选民。
美国的十九世纪的繁荣来自于开放移民,但是,美国的衰落却来自于民主不断地扩大化,甚至是不断地引进外来移民当选民。
世界上外劳很多的地方很多,不仅没有带来什么社会问题,反而基本上都是繁荣之地,新加坡、香港、卡塔尔、迪拜,有些地方比如卡塔尔外来劳工超过了本国人口。
但是,这些人只不过是过来工作的,而不是来当君主的。
而民主党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为了增加民主党的选民基本,数十年来,不断地利用各种法案,将进入美国的外来劳动力,变成“奴隶主”。
那么,无数人面对税源,谁会在意美国的财政什么时候崩呢?
你要这个补贴,我要那个补贴,只要选票在手,就可以号令政客,哪个政客敢花钱,就更容易当选。
美国国债因此突飞猛进。因为君主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那些“民众奴隶主”们,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才不管什么财政平衡,不管什么这一地区长远发展呢!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眼前利益。他们觉得,我们人多,我们是“主人”,我们就应该享受!
至于钱从哪儿来,那是政府的事,我们不管!
他们会利用手里的“权力”(比如选票或舆论),去逼迫政府满足他们的各种短期诉求。
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名义上,民众的权力变大了,他们成了“主人”。但实际上,由于缺乏对长远后果的考虑,缺乏对财政责任的承担,他们这种“多数人的权力”往往会导致更糟糕的政策出台,最终损害的是所有人的长远利益,包括他们自己。
这当然就是典型的公地悲剧。
一块公共的草地,每个人都可以去放羊。结果呢?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羊多吃一点,因为草是白吃的,不吃白不吃。最后,草地被啃秃了,所有的羊都没草吃了。
“多数人的暴政”下的国家财政,不就是这块被过度放牧的“公共草地”吗?每个人都想从国家这个“公共钱包”里多掏一点钱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比如要求更高的福利,更低的税负,或者让政府投资一些对自己有利但对社会整体没啥好处的项目)。
结果呢?国家财政被掏空了,经济活力被扼杀了,最终大家一起玩完。
民主党这样的左派治国,只会走向欧洲式的现代福利国家。
它们最初建立福利制度的初衷可能是好的,是为了保障公民的基本生活。但久而久之,福利就成了一种刚性的、只能增加不能减少的东西。
政客们为了讨好选民,不断地加码福利,寅吃卯粮。结果呢?政府债台高筑,税负越来越重,经济活力越来越差,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工作,整个社会陷入一种“高福利、高税收、高失业、低增长”的恶性循环。
这不就是“一万个奴隶主”在慢慢地把国家这头“奶牛”的血吸干吗?
因此,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允许外来劳工,但是不能给福利,不能给选票,更不能搞入籍。
川普与加州的战争,其实是在相互打击对方的票仓,甚至是在相互打击对方的政治人物。
因为移民问题,在美国左右两派,都只有政治考虑,已经失去了经济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