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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大军
这两天,很多中国年轻人正坐在考场,参加一场竞争激烈的高考。
高考是中国最盛大的节日,仪式感之强,举世无双。为了这个节日,可以全国范围大规模交通管制,以限制考场附近的各种噪音。
每年的高考节,会有无数人求神拜佛,非常虔诚。会有相信巫术的男男女女或身穿旗袍或绿袍,手拿甘蔗香蕉。
很多学生也会经历高考誓师大会,激烈慷慨,堪比士兵上战场。
世界各国也有高考,但是像中国这样轰轰烈烈的,相当罕见。
另一些人则泼冷水:考上大学后,大多数人不过是毕业即失业的无业人员,只能去干和本专业没啥关系的低端职业。
如今失业率有多高?失业率是一个操作定义:失业率到底如何统计。
公布的失业率并不高,但是民众到处感受到失业压力,这是什么原因呢?这主要是统计方式的差异。研究失业问题的专家指出几点:
这些人社保参与率不足20%,很难通过失业险领取和失业登记等指标观察他们的实际就业情况。
北京大学教授卢峰的研究指出,过去三年,保守估计有2300万左右的农民工因失业而返乡。以青年人占比六成来计算,这部分人也有1400万左右。「那么,疫情以来大约共新增了5400万左右青年人失业人口」。
失业情况就是很严重。而且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现在研究生也在飞速扩招,但是这可能带来更多问题。因为现在考研的,几年后会和本科毕业生叠加在一起,同时出现在求职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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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分配
如何解决这么多年轻人的失业问题?
严格地说,没有什么简单可行的办法。如果有简单可行的办法,国家早就采用了,岂能等到今天这种严峻局面?
解决失业只能有各种不够完美的办法,都有后遗症,还必须多管齐下。
第一种办法是计划分配。这其实是曾经实行多年的老办法。
如果实行计划经济,计划分配确实可以解决失业问题。朝鲜的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么?不会,他们有国家安排工作。
2018年10月24-28日,一个叫「中国人民赴朝文化交流参观访问团」的群体考察朝鲜,总结出朝鲜的「八免、十无」。
八免的内容是:免费生育、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免费住房、免费养老、免费丧葬、免费娱乐活动、免费体育健身。
十无是:无失业者、无流浪者、无乞丐、无赌博、无吸毒、无嫖娼、无拐卖、无贪官、食品无公害、无假冒产品。
这八免十无中,最引入瞩目的,就是「没有失业人口」。
朝鲜是如何解决失业问题的?就是工作由政府安排。哪个部门缺人,或者哪些工作暂时没人愿意去干,就可以安排给失业的人。
在朝鲜除了极少数人以外,大部分居民不管本人的兴趣和能力,由国家任意给他安排工作单位。因此被安排到煤矿、矿山或者条件恶劣的工厂的时候,就出现了部分拒绝就职的「无职者」。
这些「无职者」,在朝鲜是不被计算入失业人口的。
在贫困年代,拒绝入职意味着没有收入和口粮,生活会陷入困境,以前朝鲜人很少拒绝入职。家境背景好的人,通常分到更好的工作岗位。家境不大好的,或者犯罪分子亲属,经常会分配到不大好的岗位。
但是,随着朝鲜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以及市场经济逐步加大,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意去艰苦岗位而成为「无职者」。
如果在中国也恢复以前的老传统,对大学毕业生实行国家分配工作(比如去那些新开垦的山区梯田种水稻、去流水线干月薪三千的工作),结果会怎样呢?
以现在年轻人对生活质量的挑剔程度,恐怕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宁可待在家里做一个「无职者」。
但是,如果就业形势继续恶化,家境又穷,没有父母可以啃老,即便的政府给分配一个不太好的工作,总比待在家里坐吃山空饿肚子强。
所以,或许有一天,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还会发挥它的功能,尤其是安排失业人口方面。甚至可能要求每个企业都必须接受一定数量的失业人口,由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为国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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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输出
解决失业问题的另一个办法是人口输出。这世界上很多国家比中国提早实现老龄化,它们需要年轻劳动力人口。还有些国家不如中国发达,需要从中国引入技术人才。
最近日本就开放了9个行业的高级蓝领永久居住权。
这对喜欢移民日本的蓝领阶级是个好消息。在日本,蓝领和白领的收入基本上没有差距,区别只在于蓝领工作环境比较恶劣——不是坐在写字楼一尘不染的空调房办公室,而是在车间、室外、野外、工地,要忍受严寒酷暑、风吹雨打、噪音粉尘、油污铁锈、化学药品气味,还可能要忍受各种鱼腥味、鸡鸭猪牛内脏的臭味。
日本青年和中国青年一样,都不喜欢这种蓝领工作,宁可在大城市做一个没有存款的月光族,也不愿意做有存款的蓝领族。
日本的就业率很高,大学毕业生和中学毕业生的就业率都高达97%,所以日本人会对就业环境挑挑拣拣。那么日本人留下的一些「大家都不喜欢干」的行业,就是外国人就业和移民的好机会。
很多发达国家也都找外国劳工。比如新加坡的造船厂工人、清洁工、大巴司机,都大量招收会说普通话和几句英文的中国人。远洋运输业也招收中国水手。
在非洲、巴基斯坦、柬埔寨之类的国家,有很多中国企业承建的基建项目和工厂企业,这些项目都需要熟练工人和中层管理人员。一带一路国家和非洲国家,其实都有很多就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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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工作时间
解决高失业率的另一个办法是缩短劳动时间。
如果一个工厂每人一周工作80小时,100个工人刚好完成任务,那么老板就不会再继续招工。实际上很多工厂都是两班制,一班12小时,一周7天或6天,合计84小时或72小时。
如果政府硬性规定必须执行劳动法,每周工作时间不得超过40小时,那么企业就必须多招一倍的工人,就可以大量解决失业问题。代价是工人们的工资只能减半了。
即便是每周工作时间只有40小时的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其实还有潜力可挖。
可以调整为每人每周只工作四天,工资减少20%。这样一个单位就可以多招25%的员工。代价是大家的收入都降低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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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消费
消费促进就业。失业率越高,民众越不敢花钱,只会储蓄更多。即便多发一点钞票,恐怕也只是变成存款和楼房,而不是用于消费。
绝大多数财富,都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那些存款八位数、九位数的人,并没有把钱拿出来消费,反而抄底投资,指望未来挣更多的钱。
这种情况最应该做的,是鼓励奢华生活,抑制仇富心态。
当一个社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候,你不能因为穷人的仇富而禁止朱门酒肉。正确的做法是让朱门酒肉更臭,这样会有更多的穷人到朱门打工,无论是奴仆、厨师、保安、园丁、家教、司机、秘书、保镖、清洁工,都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点就业机会,分一口朱门的残羹冷炙。
可以放开住房面积的限制,允许有钱人买几十亩地打造豪华庄园。打造这样一个大庄园,就可以为一百名建筑工人提供几年的就业机会,还有一大堆装修工、园艺工、保安队、司机、门房、厨师、维修工之类的人因此获得工作机会。这个庄园的高消费还可以源源不断养活很多其他产业链上的工人。
要鼓励富人们出门时讲排场,前呼后拥,因为这些人都靠他的钱获得就业机会。
要鼓励富人和中产阶级的孩子接受一对一的家教补习,这样可以让很多大学毕业生找到工作。
鼓励富豪养各种高端宠物,让宠物医院和宠物用品商店有钱挣,失业人群也可以做做上门喂狗和「滴滴遛狗」的灵活职业,甚至可以上门给狗做梳毛、发型、中医按摩。
大钱都在极少数富人那里。你不鼓励富人攀比炫富,钱就不容易转移到穷人手里。
要允许富人三妻四妾,每个妻妾配几个保姆丫鬟,甚至还有家庭营养师,这样就可以扩大就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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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
战争很残酷,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
但是在历史现实中,战争却经常成为解决诸多问题的终极办法。有些史学家认为,世界大战的根本原因就是经济萧条诱发的一系列问题:失业率飞增,阶级矛盾激化,财政亏空无法解决,国内矛盾无法转移,民族国家仇恨激化。
战争一开始,人手就永远不够。战争不仅仅是死在前线的士兵需要越来越多人口补充,还需要几十倍的民兵和民工从事辅助工作:运输,挖战壕,救护,还需要不计其数的工人和科技人员生产武器和各种军需品。
战争会飞快破坏各种建筑和城市,基建项目可以吸收很多人就业。
和平时期,增加税收很难。但是战争一开始,就可以用各种手段把富豪的钱压榨出来,个人所得税可以增加到90%,还可以各种逼捐。这就就可以促进财产流动。
战争可以名正义顺增加税率,可以用战时法令处理抵抗反对的人,甚至未经审批直接处死。
战争期间,可能会滥发钞票解决财政亏空,民众不得不接受这种财富被稀释的状况,富人大笔银行存款基本上相当于清零,相当于「救济穷人」。
所以,战争是最不得已的办法。如果一切办法都不能解决经济萧条、失业困境、财政崩溃,迟早会导致战争的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