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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日,日本农林水产大臣江藤拓辞职。
原因是:日本民众买米难,农林水产大臣却称家中“米多到可以出售”
日本农林水产省本月1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5月11日为止的一周,日本超市大米均价重新恢复上涨势头,日本全国超市销售的5公斤装大米均价为4268日元(224元人民币,平均每公斤46元),环比上涨1.3%,再次创下新高。
而江藤拓18日在日本佐贺市演讲时称,自己从未买过大米,“从支持者那里收到的大米多到可以拿去出售”,此话一出,民众就怒了,那只能辞职了事。
当下日本这个米价意味着什么?
如果一家三口一个月食用20公斤大米的话,需要920人民币。(我是个从不下厨房的人,我不知道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要买多少米,随便算的)
而日本普通人的收入,也就是15000人民币左右,也就是说光是购买大米就要超过其月收入的6%。
而在中国,以6000元的收入计,一家三口也食用20公斤大米的话,只需要支出100元,仅占收入的1.25%,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有人可能会说,日本大米好吃啊,什么“越光米”、“秋田小町”,品质高,贵一点也正常。
但这些好大米在日本也是奢侈品,普通人也吃不起,就算是好吃的大米,它首先也得是老百姓能天天敞开肚皮吃的吧?你要是把大米搞得跟奢侈品一样,让普通人买之前都得掂量掂量,那还叫主食吗?那叫“供品”!
好了,看到这里,你会想到什么?
你会觉得,日本是发达国家,人家收入高,米价贵点也无所谓?或者你会说,这是为了保护日本农民的利益?你要是这么想,那你就是还没看透这背后那套肮脏的政治勾当和愚蠢的经济逻辑。
今天,我就给你好好扒一扒,日本人是怎么一步一步把自己搞到“吃不起自家大米”(或者说吃起来肉疼)这个可悲境地的,以及这种农产品贸易保护,是如何像一个巨大的吸血虫一样,趴在日本经济身上,敲骨吸髓的!
在这么高的米价下,民众只能选择少吃。
最扎心的是老年群体。
横滨的独居老人山田太太说:“以前每天雷打不动三顿米饭,现在改成早晚喝粥,中午啃饭团。“
这还只是大米!你再去看看日本超市里的其他农产品:
日本的水果,那简直是按“颗”卖的奢侈品!
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士苹果,可能就要卖到150-200日元,合人民币七八块甚至十几块!一串看起来还不错的葡萄,几千日元是常事。
至于那些包装精美的“夕张蜜瓜”、“白色草莓”,一颗就敢卖你几千甚至上万日元,那玩意儿是用来吃的吗?那是用来送礼或者在社交媒体上炫耀的!
蔬菜,也让你肉疼!一棵大白菜,可能要三四百日元。
几根黄瓜,几颗西红柿,随便称一点就可能花掉你几百日元。
肉类,尤其是牛肉,更是“高级料理”的代名词。日本国产的和牛肉,比如神户牛、松阪牛,那价格确实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也有一分价钱三分货的嫌疑),一小块就得上万日元。
普通老百姓平时吃的,很多是相对便宜的进口牛肉(比如澳大利亚或者美国的),但即便如此,价格也比在中国买肉贵不少,一公斤达到400元人民币左右。
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很多日本家庭,在“吃”这件事上,得勒紧裤腰带,精打细算。
根据一些调查 ,日本家庭的食品支出占总消费支出的比例,可能比很多同等收入水平的发达国家都要高。
他们可能会减少大米的食用量,用更便宜的面包或者意大利面来替代。 他们可能会更频繁地购买打折的临期食品。
甚至,日本还出现了所谓的“儿童贫困”问题,有些孩子在学校吃的营养午餐,可能就是一天中最像样的一顿饭。
这他妈的像话吗?一个号称世界第三大经济体的发达国家,老百姓连在吃饱吃好这件事上都得抠抠搜搜,这简直是国际笑话!
那么,日本农产品价格为什么这么高?难道是日本土地贫瘠,种不出东西来?还是日本农民特别懒,不爱干活?
都不是!日本的国土面积确实不大,多山地,耕地资源有限,这没错。 但日本的农业技术,在某些方面,比如水稻育种、精耕细作、温室栽培,那也是世界一流的。 日本的农民,也以其勤劳、细致和对品质的追求而闻名。
真正的原因,就两个字——保护!贸易保护!
说白了,就是日本政府,为了“保护”本国那些平均年龄六七十岁、生产规模小得可怜、生产效率低下、成本高昂的农民(尤其是占绝大多数的稻农),就通过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限制甚至禁止外国的、更便宜的农产品进入日本市场。
日本农产品有着高到令人发指的关税壁垒, 这是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
以大米为例,日本在加入WTO之前,对进口大米征收的关税,一度高达778%!也就是说,一斤在国际市场上只卖两块钱的大米,想进入日本市场,光关税就得交十几块!这还怎么竞争?直接就把你挡在国门之外了。
不仅仅是大米,像小麦、大麦、乳制品、糖、牛肉、猪肉这些所谓的“重要敏感农产品”,还实行严格的进口配额。
比如大米,虽然在WTO的压力下,日本同意每年进口一定数量的“最低准入机会”大米(MMA大米),但这个数量相比日本国内的消费量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而且这些配额如何分配,往往也充满了猫腻。
加入WTO有很多规则,不能这么收关税了,那怎么办,搞花样百出的非关税壁垒。
这就更阴险,更难对付了。
比如,日本的动植物检验检疫标准(SPS措施),号称全世界最严格,很多标准甚至缺乏充分的科学依据,就是为了把外国农产品卡在外面。
当年美国牛肉想进入日本市场,就因为疯牛病的问题被挡了多少年?再比如,搞什么复杂的进口许可程序,冗长的审批流程,让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还有什么对原产地标签的苛刻要求,对食品添加剂的限制,对农药残留的“零容忍”(有时候对自己国家的标准反而没那么严),这些招数,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不让外国的便宜货进来冲击他们“神圣”的国内农业。
日本政府 一方面把外国竞争者拒之门外,另一方面,日本政府还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拿出纳税人的血汗钱,去补贴本国的农民。
据统计,日本每年用于农业的各种补贴和支持资金,高达数万亿日元,占其农业产值的比例,在发达国家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些补贴,使得那些平均耕种面积小到只有几公顷甚至零点几公顷、平均年龄超过65岁的兼业农户(很多日本农民平时还有其他工作,种地只是副业或者“情怀”),能够继续以一种近乎“情怀农业”、“景观农业”的方式存在下去,而不用担心被市场淘汰。
正是这一整套从关税到非关税,再到国内补贴的“组合拳”,才人为地维持了日本国内农产品的高价格,才让日本农民(尤其是那些死守着一亩三分地的稻农)能够继续享受着与世隔绝的“田园牧歌”(当然,代价是全体日本消费者)。
那么,这套看起来“用心良苦”的农产品贸易保护政策,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日本政府和老百姓都是傻子,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
这里面,就涉及到日本独特的政治结构和利益集团的强大影响力了。
日本具备有一种历史的惯性与“粮食安全”的政治正确。
日本是个岛国,耕地有限,历史上确实经历过粮食短缺的恐慌。
二战后,确保粮食供应更是一度成为国家的重要政策目标。 这种对“粮食安全”的执念,已经深入到很多日本人的骨髓里。
很多日本人朴素地认为,吃饭问题是天大的事,农业是国家的根基,就算成本再高,也得自己掌握,不能受制于外国。
这种观念,虽然在今天全球化的背景下已经显得有点过时(真正的粮食安全更依赖于多元化的进口渠道和强大的购买力),但它在日本社会依然很有市场,很容易被那些主张保护农业的政客们拿来当挡箭牌。
最重要的利益集团叫“农协”(JA全农),这是日本政坛看不见的巨手。
农协是日本农产品贸易保护的“总舵主”,全名叫“全国农业协同组合联合会”(JA全农)莫属。
它是一个渗透到日本经济、政治、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超级利益集团!
它旗下拥有数百万会员(绝大多数是农户),控制着日本大部分的农产品收购、加工、流通渠道,还经营着银行(农林中央金库是日本最大的机构投资者之一)、保险、农资供应(化肥、农药、农机)、甚至加油站、超市、婚丧嫁娶服务!
更要命的是,农协拥有强大的政治动员能力和游说能力。
几百万农民会员,在选举的时候,就是一股足以左右选情的力量。
农协通过组织农民投票、提供政治献金、以及在国会中安插自己的代言人(很多议员本身就是农协出身或者代表农村选区),对日本政府的农业政策施加着巨大的影响。
哪个政客敢公开说要大幅削减农业补贴,要彻底开放农产品市场,那他基本上就别想在农村地区混了,农协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一个因素,就与美国有接近的地方,就是特殊的选举制度。
日本的众议院选举制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存在严重的“一票之格差”(票票不等值)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由于选区划分不合理,以及人口向城市集中,导致在一些人口稀少的农村选区,一个议员代表的选民数量,可能远远少于城市选区的一个议员。
这就意味着,农村地区的一张选票,其政治分量要比城市地区的一张选票重得多。
据统计,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这种差距甚至能达到2倍、3倍甚至更高。
美国摇摆州的选民那一票,可以抵其他州选民的十票,甚至二十票。
以上这些历史观念因素、强大的利益集团、扭曲的选举制度、短视的政客行为以及顽固的官僚体系交织在一起,才使得日本的农产品贸易保护政策如同一个难以撼动的“铁幕”,将日本消费者与世界市场上物美价廉的农产品隔离开来。
那么,这种“保护”的代价是什么呢?谁在为日本农民那碗“高价米”和那些“天价水果”买单呢?
答案很简单,但又很残酷:是全体日本消费者,是日本的其他优势产业,是整个日本经济的活力和未来!
消费者被迫购买高额的本国农产品,这笔钱,如果省下来,可以用于其他消费,可以用于储蓄和投资,可以极大地提升他们的生活品质。
但现在,这些钱都被迫“补贴”给了那些效率低下的农业生产者。
大量的土地、劳动力、资本和财政补贴,被锁定在生产率低下、国际竞争力孱弱的农业部门,而不能流向更具效率和创新能力的工业和服务业。
日本明明在汽车、电子、精密机械、新材料等领域拥有世界一流的技术和品牌,结果却要被落后的农业拖后腿。
市场的功能就是通过价格信号来引导资源流向最能创造价值的地方。日本这种人为扭曲价格、阻碍资源流动的做法,完全是与市场规律背道而驰。
日本政府为了维持这套昂贵的农业补贴体系,每年都要投入巨额的财政资金。而日本政府的财政状况本来就已经非常糟糕了,公共债务占GDP的比例高居发达国家之首,超过250%! 但依然要补贴农业。
在过度保护的温室里,日本农业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失去了参与市场竞争、进行自我革新的动力和能力。
农民安于现状,不愿进行规模化经营,不愿采用新技术,因为反正有政府补贴兜底,有贸易壁垒挡着外国竞争者。
结果呢?日本农业的平均生产规模小得可怜(很多农户的耕地面积甚至不足1公顷),农民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大(超过67岁),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从事农业。
这种“保护”,实际上是“毒害”了日本农业的未来,使其在国际竞争中更加不堪一击。一旦面临真正的市场开放压力,日本农业部门就哭爹喊娘,要求政府给予“特殊照顾”。
日本政府在农产品问题上的顽固立场,一直是其参与国际贸易谈判(如WTO多哈回合、TPP/CPTPP、日欧EPA等)的主要障碍。
为了保护国内那点脆弱的农业,日本政府不得不经常面临各种贸易冲突。
自由贸易是唯一能够促进所有参与国共同繁荣的政策。任何形式的保护主义,最终都会减少选择,提高价格,降低生活水平。
日本人真的“不配”吃大米吗?不!是错误的制度和被绑架的政治,让他们不得不为廉价的食物付出昂贵的代价!
我用“日本人不配吃大米”这个挑衅的标题,不是要侮辱日本人民,而是要用最尖锐的方式,来揭示这个残酷的现实:
正是日本政府那套被少数利益集团(主要是农协及其背后的政治势力)所绑架的、极其扭曲的农产品贸易保护制度,才使得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日本消费者,不得不为他们最基本的生存资料——食物,支付远远高于国际市场水平的不合理价格!
你想想,如果日本政府能够拿出当年推动工业化和技术创新的那种魄力,下定决心打破农协的垄断,改革扭曲的选举制度,顶住少数农业利益集团的压力,彻底放开农产品市场,允许全世界质优价廉的农产品自由进入日本,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日本的食品价格会应声而落! 老百姓在吃饭上的开销会大大减少,他们会有更多的钱用于其他消费,或者用于储蓄和投资,整个内需市场都会被激活。
那些生产效率低下的日本农户,确实会面临巨大的冲击。
但这难道不是市场经济“优胜劣汰”的正常机制吗?
日本的土地、劳动力、资本等宝贵的资源,将从低效的农业部门解放出来,流向更具竞争力的工业和服务业,从而提升整个日本经济的效率和创新能力。
日本在国际贸易谈判中,也将卸下沉重的包袱,能够以更积极、更自信的姿态参与全球经济合作。
但一切政治结果,都是大多数人观念的结果。
日本人,他们当然本应能吃得起全世界最好、最便宜的大米和各种农产品!
但前提是,他们的政治家们得有种,敢于向那些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宣战,敢于拆掉那些保护落后的壁垒,真正把选择食物的权利还给每一个普通的日本消费者。
在如此高的米价、农产品价格中,日本人会驱逐高官,却不能改变大多数国民对粮食安全的焦虑观念,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说他们不配吃大米,是在说,这些管制都发源于观念。
不改变这种观念,他们就只能继续生活在那个“物价高昂、选择有限”的“精致的牢笼”里,一边为自己国家的“工匠精神”和“饮食文化”自豪,一边默默地为每一口饭、每一颗水果支付着不必要的“爱国税”。
这种“精神分裂”的日子,过得不憋屈吗?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也写过多篇文章分析过,消费者最难以组织起来,而利益集团则有很强的行动力。消费者难以为了某一项产品贵一点,就发动行动,而利益集团则视之为生命。
这是各种贸易保护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能搞开放,基本上,这个国家就差不到哪去。基本上绝大国家的问题,最最核心的就是一个问题,各种贸易管制横行。
原因我讲明白了。可以看我次条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