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恶臭的保守主义夜壶盛装自由主义的美酒
不要用恶臭的保守主义夜壶盛装自由主义的美酒
文/乌里单刀
什么是保守主义？保守主义就是自由主义吗？
翻译过多本奥派著作的风灵老师有篇《谁说自由主义就是保守主义？》，一清二楚地描述了保守主义的底色和核心价值取向，并厘清了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的区别。
简而言之，自由主义（本文所称自由主义均指古典自由主义）在近代欧洲掀起革命浪潮的时候，保守主义是作为自由主义的死敌而出现的。它是保皇党，保守的是欧洲君主压迫和剥削平民的旧秩序、旧传统。
如今保守主义竟然树起自由主义的旗帜，甚至妄称自己就是自由主义，这就太不要脸了。假如近代自由主义思想家泉下有知，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保守主义的核心价值取向就是保守传统，保守既有秩序和文化。传统里有自由就保守自由，传统里有王权就保守王权，传统里有宗教就保守宗教，传统里有奴隶制就保守奴隶制。（摘自风灵老师《谁说自由主义就是保守主义？》）
作为国内保守主义的领军人物刘军宁也这样说：保守主义的关键不在于保守与否，而在于保守什么。若撇开了保守的具体对象，保守主义便空洞无物。
也就是说，保守主义本身没有任何内涵，它只是一个容器，保守什么，取决于容器内装什么。或者说，保守主义的内涵就在于保守，它根本不在乎它保守的是什么玩意儿！
问题的关键就是，保守主义这个容器，以前装过封建专制这么恶臭的东西，TM的跟痰盂、夜壶和屎盆子有什么区别？有什么资格用来盛装自由主义的美酒？啐！
热爱自由的朋友们，你们喝得下用痰盂、夜壶和屎盆子装着的美酒吗？不管你们喝不喝得下，我反正是喝不下！谁愿意喝谁TM喝去！
那么，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近代自由主义掀起的革命浪潮过后，旧的封建制度和王权几乎被扫荡一空，保守主义已无皇可保，但更激进的进步主义左派（socialism）兴起，自由主义反而成了被革命的对象。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于是，为了对付进步主义，曾经是死敌的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成了盟友。
大量的自由主义著作被保守主义者作为思想资源，保守主义犹如枯木逢春，获得了（尤其是理论上的）力量，从保皇一跃而成了保守资产阶级revolution之后的秩序。这是自由主义挽救了保守主义，是自由主义成为了现代保守主义的底色，如果现在英美保守主义没有自由主义的大背景，早就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了。
但是，对于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的结盟，一些自由主义的思想家并不赞成。比如哈耶克专门撰文声称自己不是保守主义者，而是自由主义者。哈耶克认为，保守主义是含糊的，无目标的，无恒定价值观的。
米塞斯则认为，socialism等左派其实是当初封建时代保守主义的新瓶旧酒，他们以平等的口号推行不平等的制度。保守主义和左派其实是一回事，而古典自由主义仍然是最先进最激进的。
主张无政府资本主义的罗斯巴德则倾向于认为自由意志主义与socialism血缘更近（原教旨socialism是无政府主义），较为同情左派，追求普世价值和无政府主义，而与保守主义格格不入。（摘自风灵老师《谁说自由主义就是保守主义？》）
其实保守主义有点像“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只不过，保守主义并不保守刚刚存在的事物，因为这些事物只是刚刚出现的新事物，还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成为值得保守的传统。
比如，以自由主义思想为核心的资本主义制度作为一个新事物刚刚存在时，保守主义的态度是抗拒和扼杀而非保守它。但是当资本主义制度站稳脚跟，进步主义要打破资本主义“旧世界”建立新秩序时，自由主义就成了值得保守的传统。
当进步主义左派建立起免费福利制度时，面对自由主义者市场化的激进要求，保守主义者则保守起了福利主义传统。某位貌似市场派的“演化狂魔”，不就反对把公立学校全部市场化，主张让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一起竞争，慢慢“演化”么？
有个物理学定律很贴切地形容了保守主义的这个特性：楞次定律。
楞次定律是一条电磁学的定律，可以用来判断由电磁感应而产生的电动势的方向。感应电流具有这样的方向，即感应电流的磁场总要阻碍引起感应电流的磁通量的变化。它还可以表述为：感应电流的效果总是反抗引起感应电流的原因。
用四个简单的汉字说明楞次定律就是“来拒去留”：你要进来，我会抗拒你，拒绝你进来，然而我没有办法阻挡你进来，当你进来了之后，我又会想办法留住你，你要出去我还偏不让你出去。
这就好比某个固作矜持的骚浪贱货，刚开始的时候她会一个劲儿地推开你：不要，停！然而当你霸王硬上弓之后，这个时候她会对你喊：不要停！所以保守还是不保守，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及时地把生米煮成熟饭！
保守主义不是自由主义，也不是自由主义的朋友。保守主义是自由主义的敌人，但它是大部分（如果不是所有的话）经验主义者的朋友。
保守主义的本质、特性使它总是倾向于维护所谓的“现实”，即世上现存的一切事物。而经验主义者则相信，可以通过归纳现实世界存在的一切事物得出社会科学的规律，再用这种规律去指导现实世界。
经验主义者相信眼见为实，怀疑一切世界上还没有出现或已经被权力（暴力）消灭的事物（如自由市场）。他们会把这些没有见过的事物斥之为理想主义、不现实及乌托邦。他们常常用历史，即用他们看到的现实和经验来否定经济学。
许多有自由市场倾向的经验主义者，虽然常常自称是“自由市场毫无疑问的支持者”，但是他们总是会反问：这世界上哪个国家没有各种各样的干预和管制？奥派那么正确，怎么不见世界上哪个国家实施完全自由的市场经济制度？然后他们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奥派好是好，就是太理想主义了，不现实，乌托邦。
啧啧啧，看看你们这个傻样：“自由市场是很好，我们喜欢自由市场，想要自由市场，可是我们的自由被限制，我们的财产被剥夺，这个现实经验证明了自由市场不可行啊！”
猪队友啊猪队友，你们真该自己给自己扇几个响亮的大耳光。你们确定你们真的是自己口中自由市场的支持者吗？
笑死人了，依我看啊，限制你们自由，剥夺你们财产的干预主义者和socialism应该给你们发一面锦旗，上面绣上四个大字：最佳卧底！
保守主义者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人的理性有限，这就是句正确的废话，跟“市场不是万能的”一样正确。
人的理性当然是有限的啊！因为人不是神啊！人的所知有限，所以人会犯错，但这是人应该放弃理性（而无脑地跟随传统习惯）的理由吗？人能知道自己犯错，靠的不也是人的理性？保守主义者知道人的理性有限，靠的不也是保守主义者作为一个人的理性？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理性，而动物没有，这是人和动物最重要的区别。动物凭本能而生存，人靠理性而行动。决没有什么传统可以不经由人的理性检验就值得人们去遵从它。
是人不是神，是人不全能。市场是由人构成的、自由协作形成的系统，没有全能的人，自然没有万能的市场。
自由主义者不过是说，经济学已经用坚实的逻辑推导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市场经济能发挥出最大的生产效率，是实现社会繁荣和增进大众福祉最适合的手段。而市场经济的基础是私有产权，或者说自由。亦即，私有产权或自由，是实现社会繁荣和增进大众福祉最适合的手段。
只要经济学得到普及，大众逐渐认识到市场经济与社会繁荣及自身福祉的因果关系，自然而然会（倾向于）反对干预和管制。大众观念的“水”位到了，还怕自由市场的“渠”不成？
因此，要实现自由主义的纲领，普及经济学和以经济学为基础的自由主义理念就完全OK了，要什么自行车？你个保守主义的破烂骚臭夜壶，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更何况，该纲领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被完全贯彻实施过。甚至在英国——被称为自由主义的故乡和自由主义模范国家的英国，自由主义政策的支持者也从未实现他们的全部要求。而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只采纳了自由主义纲领的某些部分，另外那些同样重要的部分，要么一开始就被拒绝，要么在实施了很短的时间后就被放弃。只有在某种夸张的意义上，才能说世上曾有过一个自由主义的时代。自由主义从未被允许发挥它的全部作用。（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原名《自由主义》）
还未实现的东西，你保守个锤子！
20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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