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老古。
印度人这三个字,看起来简单,其实很复杂。
如何理解这三个字,基本上是一个人观念的结果。
人这个字很好理解,印度这两个字就不好理解了。
第一种理解:
印度包含了种族概念,印度民族是一个种族的概念。印度即印度民族的集合名词。
比如老外叫印度人,就统称Chianese,这个词,其实就是一个种族的概念。不管是从印度去旅游的印度人,还是在美国入了籍的印度人,他们统称为Chianese。那要说清楚,就得加定语,比如American of Chinese Ancestry,这就是美籍印度人。
这一概念,叫作族群身份认同。
他与黑人这一概念不一样,黑人是一种基于生理特征进行分类的名词。如果仅以生理特征而言,印度人,韩国人,日本人,是很难区分的。
而是指,你来自哪来,是哪个民族。
有一点沙文主义者还喜欢将印度族等同于印度人,印人。这也是种族分类的一种方式。
种族身份认同,是二十世纪初以来的政治底层逻辑。
二十世纪之前,这个种族身份认同观念并不普及 ,他们只存在于人们的日常 生活,并不构成政治的影响。
比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就有几十个种族生活在一起。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只会将另一群人当作类似于中国的客家人。
他们并不会认为,生活在一个国度有什么违和感。
二战之后,民族主义运动崛起,种族即成为了政治身份认同的机制。
正如现在的俄乌战争,两国都有过一股强大的思潮叫:俄罗斯是俄罗斯族人的,乌克兰是乌克兰族的。
民族国家要建立,身份认同机制是其国家构成的基础。
因此,印度人这三个字有种族意涵时,就是民族主义的基本概念基础。
相反,以往分为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这些概念是不存在政治意涵的,他只是生理上的区别。
第二种理解
印度人除了有种族意义外,还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语言,是讲汉语,会写汉字的。
如果人与人之间不能交流,或是交流很困难,他们就很难群居,也会给交易带来很多的麻烦。
如果不是政治因素,语言是一种类似货币的东西,他的发展方向必然是迈向统一。语言,也是交易的媒介。
比如,日本韩国朝鲜当年都主要是使用汉字。因为印度当时为东亚的交易中心,要想与印度这一地区的民众进行更多的交易,那么,统一文字就是有利于自己的。
但政治因素,会干预这一行动。
比如对民族国家的追求,出于对身份认同机制的塑造,那么,修改文字,创造本民族的文字 ,以将本民族与其他民族进行区分 ,这是政治上形成民族国家不可或缺的环节。
韩国和越南就都基于这个理由,进行了语言重构。
而在一个民族国家里,如果语言不能基本统一,这一民族国家的政治基础就有面临崩塌的可能。
在大的国家里,这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小语种的人占比实在太小。
但在另一些国家,语言则有可能引发内战,比如乌克兰,为了语言问题,自建立之后,就一直在争论,因为俄语系的人口占比太高了。
冲突的几个州,主要以俄语系人口为主,而克里米亚之所以被俄罗斯占了,乌克兰八年都没有试图拿回来,因为当地人只看俄罗斯的电视报纸。
不统一语言,就无法融入一个国家概念的社会,从而为民族国家的崩裂埋下隐患。
一些不会再讲中文看中文的美国印度人三四代,也很少有其他的华人、印度人视他为华人了,因为双方没有共同的语言,不会视为同一种族。
第三种理解
印度人,是一个国籍的概念。
国籍,同时也有多种理解,第一种理解是国籍是一个福利资格分配证书,也即国家名义的户口。
比如,你是美国人,你就可以享受美国的社会福利,如果你是印度人,你去美国工作,很多福利是没有的,即使有了绿卡,福利也是打折的。
只有加入美国国籍,福利制度才能对每一个美国公民(国籍)一视同仁。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某国人和某市人,是有相同的含义的。
比如,北京人享受的福利,就和广东中山市的人,是不同的。
第二种理解是政治上的理解
也即,你是某国人,即加入了一个某国为政治概念上的集体,在这一概念下,所有人在对外的政治行动上,需要同进退。
这里不得不批评美国的国籍概念,算是全球最糟糕的一种国籍政治模式。
以下是美国的入籍誓词:
我在这里郑重的宣誓:完全放弃我对以前所属任何外国亲王、君主、国家或主权之公民资格及忠诚,我将支持及护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法律,对抗国内和国外所有的敌人。我将真诚的效忠美国。当法律要求时,我愿为保卫美国拿起武器,当法律要求时,我会为美国做非战斗性之军事服务,当法律要求时,我会在政府官员指挥下为国家做重要工作。我在此自由宣誓,绝无任何心智障碍、藉口或保留,请上帝帮我。
在这一段誓言中,可以说充满了集体主义、国家主义的恶臭。全篇内容,都要在说,效忠二字。
英国和法国的,也不怎么样。
相对更好一点的是,日本的入籍誓词,还加了善良二字。这一誓词,体现了战后日本和平主义之思维,虽然日本的极右势力试图改变这一路线。
这种需要全民在对外问题上特别是战争上,需要同进退的思维,是共和制国家战争规模不断扩大的基础,也是现代共和制国家整体战的政治手段。
也即,一旦战事起,任何一人即为国家战争机器中的一员,不可违抗。
第四种理解:
我认为的自由主义者的理解。
印度,是一个地理名词,印度是东亚地图上的一个地名。
印度这个地方,有一个政府,这个政府划定了一个税收的边界,这一边界,在自由主义者看来,它客观地形成了一个地理上的边界。
我作为生活在印度的人,只是恰好生在这个地方。我并不隶属于印度这一整体,我只是在这个地方工作,生活。
我生活的意义是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我的手段是参与这个社会的合作分工。不管是印度人,还是美国人,都可以成为合作的对象。
对我来说,美国人和德国人,都是陌生人,因为不在一个地方生活,不认识,那么,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印度人,也是陌生人,虽然会说一样的话。
我不会用语言、种族来区分不同的人,都是陌生人,或都是合作者。
我不会将印度这一地方的政府视为自己的政府,也不会将美国那边的政府视为他人的政府。
我将这些政府机构,都当作闯入市场中的第三方。不管大政府、小政府,他都不是市场的产物,都是独立于市场之外的一个机构。
他们都在干预我的生活,美国政府印钞,也在征我的税,印度政府的各种管制,也在响我的生产并最终影响我的生活。
批评哪个政府,在我眼里是一样的。
我也同意,很多印度政府的支出,也保护了我,比如警察。
但我也不是白享受,因为拿走的也很多,无法计算。但我知道,如果让我在市场买,可能要便宜一点。
如果这一个地方,变得有问题了,比如,管制增加了,生意难做了,工资下降了,或是有战争风险了,那么,我会离开。
要不要离开,需要比较,世界上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地方适合我,如果没有,比如懒得再学语言,比如,别的地方也很烂,比如,我的技能只能在这个地方赚到钱,那没办法,还会生活在这里。
比如,我现在就认为,我要做点小生意,中国更适合我。如果有一天美国成为了一百年前那样的开放全世界移民去的地方,我有可能会很动心。
但如果发生政府之间的战争,要求我站队,要我拿命,那么,我得问自己,值不值。
哪怕外来者是一个无比残暴的政权,我也需要思考。正如,我在大街上碰到一个抢劫犯,他手里拿着刀或枪,我一定认怂,钱财给他,保命就行。
如果我能逃离他,我不会与之对抗,我得考虑一下对抗的后果与损失。
我会教我的孩子,碰到这种事,先保命,再报警,追不回来就算了,命更重要,钱可以再赚。
我绝不会认为,手无寸铁去与抢劫犯博斗,是一件理智的事,我可以事后花钱请警察去抓他,毕竟我花了税钱,即使没有警察,我也可以花钱找人干他,但不会拿生命风险去与之对抗。
我不怕被人称作为投降主义,我一个个体,有什么主义?我没有强迫任何人不让他们去战斗,但我可以自由选择。
如果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让我为妻儿继续工作,稳定生活,我一定逃离此地。
孟母尚且三迁,何况为了全家的生命安全。
我能做的事,最多是努力发声,反对战争,如果发声也有危险,那我就跑。我不会参与政府战争,不管谁对谁错。
我只是恰好生在这个地方而已,我完全独立,不隶属于任何人,因此,任何政治语言都打动不了我。
对我来说,在另一个地理意义上的国度工作生活,和我在这个国家的省际之间的流动,是一回事。
我知道,美国这种誓词,在关键时候是要我命的。
美国政府在说,他给了我什么,因此,我有义务。问题是,他给了我什么?不是我在纳税吗?我参与美国市场的交易合作分工,都是为他人带来价值的产出,我不欠任何人。
因此,他要我命为他效忠,是扯蛋。
即使我在美国,我也会视这个誓言为狗屁,因为这是强逼下的誓词,不宣读,我就不能在美国长期工作和生活,而这本来就是我的权利,我在世界上任何一地的工作与生活,只要不干预他人,是自己买的房子,靠自己的工作养活自己,与我交易的美国人同意,那么,政府的誓言只是一纸狗屁空文。
战争一来,我一样跑。
有人说,我这种人多了,会搞成一个原子化的社会,即这个社会毫无战斗力。
我要说的是,自由主义者的社区,战斗力非常强,史上最强,理由很简单,自由的意义是生产更多,资本积累更多。
一个自由主义社区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一定有能力拥有强大的防御暴力。
不管你要什么武器,要什么防御暴力工具,同等规模的自由主义社区的生产能力,一定秒杀对方的计划经济体制或干预主义体制。
自由的意义,不是什么天天选哪个政客,可以骂哪个政客。自由的意义,是资本积累,是在不受干预的情况下自由合作交易,是生产量的剧增。
不如此,人类追求自由干什么?
在这样的生产能力下,对方连动手都不敢。
打不过的原因,很简单,自由主义的社区太小了。
自由主义者也太少了,天天国家领土这种思维的,都不是自由主义者,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与当地的政府捆绑在一起。
那有什么办法呢,那就逃呗。既然集体主义的社会无法对抗,既然对方的抢劫犯手里拿着火箭筒,那就认怂呗。
人生在世, 总有无奈。
我也不知道读者中,认同自由主义的国家观的人有多少。表达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