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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几年我活得很潇洒自由。
我希望的人生是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现在我做到了。有时候我睡得早,吃完晚餐有点困就睡觉,凌晨三点自然醒,过会儿就去看日出吃早餐。
有时候我睡得晚,看完日出,吃完凌晨五点半的夜宵(别人叫早餐),才上床睡觉,中午十二点左右自然醒。
最自由的职业当然是做个自由职业者,现在我的理想实现了。不需要去任何上班地点,不需要打卡签到,没有办公室文化的困境,也不需要看老板的心情。
年轻时我没时间旅游。即便是家门口很近的景区,也多年没时间去看。那时候我非常希望自己可以自由自在旅游。
现在我做到了。一出门就是几千公里,一个个城市玩过去。一次可以玩半个月,也可以玩二个月。
只要我愿意,一年可以有十一个月在旅途中看风景。但是风景看多了很容易厌倦,城市看多了更会厌倦,你很快就会觉得全世界的城市都变得越来越雷同,中国的城市更是变得一模一样。
有一段时间我逛古镇,一口气逛了几十个江南古镇,最后完全记不住哪个风景是在哪个古镇看到的,因为他们太相似了,简直毫无区别。
江南山水看腻了就去看西北沙漠隔壁。沙漠戈壁看腻了就去看内蒙草原。草原看腻了就等冬天去东北看雪。
我是不需要上班的自由职业者,不担心因为疫情困在路上。即便自驾游,我也会带一大箱压缩饼干、现金和足够衣物,困在路上一个月二个月问题不大。
我可以在家里躺着挣钱,所以我家里没有办公桌,也没有办公椅。我的公众号文章都是躺在床上在手机上写的。
02
上面的内容,我用平白的话写出来,并没有用凡尔赛文体。因为这种人生很普通,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一定有人羡慕这样潇洒自在的生活。也会有人问我怎样才能做到。
你要像我这样自由潇洒,其实并不太难。我会无私分享经验,自由职业者的人生都可以复制。
首先,你要做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你觉得自由比别的东西更重要。在诸多得失之间权衡,你首先考虑的是:会不会失去自由。
然后考虑一下,为了自由,愿意失去什么。面临选择,你不能「既要……也要」,一定要这样选:「要自由,不要……」。
有些职业是必须准时去规定的地点上下班的。比如医生,教师。医生看门诊,每天有八十人在那里排队等你,不看门诊的时候可能有一堆人在手术台等你,你不能扔下他们不管。教师也是一样,一个教室满满的学生等你上课,你不能说走就走。
有些职业是必须时刻待命的,比如公务员。公务员和别的职业不一样,他只有一个雇主。富士康的工人辞职了,随时可以换一个别的工厂继续当流水线工人,摆地摊的换个地方可以继续摆地摊,公务员失去工作就很难找到类似工作。
公务员要坚守职位。比如防疫期间,很多公务员是几年无法离开本市的。
你想像我一样潇洒自由,首先要放弃那些安稳的工作:公务员、医生、教师。
至于军人和警察、保安,那是世界上最没有自由的职业。
其次,你要放弃大厂的工作。无论是富士康、华为、腾讯,还是中石油、中石化、工商银行,他们都是要刷卡上班的。
你要做一个「灵活就业人口」。可以选择的范围很多,只要你有创意,有能力,时刻可以想到自由潇洒的职业。
03
这些年我遇到很多像我一样自由潇洒的人。
我曾遇到一个叫安芯的女生。她大学毕业后有一段时间边做义工边旅行,用一万元走了五个国家很多城市。现在还可以用谷歌搜索到当时记者对她的报道。
安芯成为名人。很多大公司与她合作,请她做销售策划方面的工作。后来她定居深圳,在深圳买了一套小房子。
但是有一天我在好友圈看到她贴广告卖房子。如果卖的是她自己的房子,或许她又要去过自由潇洒的生活了。
有些文艺青年的挣钱路子更文艺。有些民谣歌手一路唱歌谋生,比如蒋山、张尕怂、周云鹏、小娟,都是这样的歌手。
有些不会唱歌的人,可以卖诗。比如说诗人乌青当年就在大理摆地摊卖诗。后来生意做大了,还在淘宝开店卖诗。
我曾和乌青都住在同一条路上。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但是我见过乌青的背包。有一次几个人爬山徒步,有位朋友一时没有合适的背包,就借了乌青的背包。
也许你没听过乌青的名字。但是你一定读过他的诗。他的代表作是这样的:
很多人读了乌青的诗,觉得自己也可以写诗。你要不要学学乌青的样子,从此过上自由自在不用上班打卡的生活呢?
乌青还炒比特币,据说挣了不少钱。他还想过创业做个项目,就是在电子书浏览器里加上比特币挖矿,你一读书就给作者挖矿挣比特币。这个创意很天才吧。
04
安芯和乌青,或者周云鹏张尕怂,他们都是有点天才素质的人,所以做个自由职业者也比较成功。至于普通底层人,是否也可以像他们那样行走江湖、边走边玩边挣钱呢?
我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老爸年轻时初师毕业当小学老师,有一天想去考大学。那时候公职人员考大学要组织批准,教委不同意,说:除非你辞职。于是他愤然辞职,成为无业游民,去考大学。那时候,这样不服从组织而辞职并不是一件小事,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高考的结果是既没有得到录取通知书,也没有得到不录取通知书,甚至去教委查分数都「无可奉告」。
失业以后,要设法谋生。我父亲精通象棋,就在路边摆棋摊混饭。这事儿有点不务正业,还会被到处禁止,于是他想找个正经职业,就去税务局当临时工。
税务局临时工的任务是守在各种路口,抽查过路的挑担、拉车的是否运输非法倒卖的物资。当时重点查的是糖。
有一次几个临时工站岗,看到一辆装满稻草的板车拉过来,凭直觉,这重量不对,于是拦路检查。拿出一个尖头锥形的检查容器,朝稻草下面插上去,拎上来,看到里面有白糖。
那时候,偷卖白糖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车夫一看完了,绝望,要跳河自杀,还真的跳下去了,看样子真不想活了。
我父亲是游泳健将,是可以在江面游几个小时的人,蛙泳侧泳爬泳仰泳蝶泳踩水都精通,跳下去把人捞上来。几个临时工一合计,觉得真把人逼死了就伤天害理,大家还是别干了,于是一合计,几个临时工都不干了。
回到家,又得考虑生计。看到祖上留下来的磨刀担,于是挑起来,走村串巷磨刀磨剪子。
我父亲经常吹嘘他对浙北地形的熟悉:杭嘉湖,太湖边,一个个村走过去,有生意就磨刀,没生意就走路,古书上见过的地名,名人古迹,都要去探访一番。不想走路还可以坐大运河的轮船。
南到福鼎苍南,北到杭嘉湖,我父亲就这么混了几年,过上了自由职业者的生活。
不用上班,不用打卡,不用看领导脸色,不用战战兢兢,真是个自由人。
一直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把一群中学生上山下乡。我父亲以「城市无业游民」的身份,跟那些比他小一轮的年轻人一起插队了。从此没法当自由职业者了。
05
我遇到过很多工作特别潇洒自由的人。
几年前在旅游途中遇到一对夫妇,他们都失业了,但是都自由了。他们在一个叫「猪八戒」的网站接单,做点编程和设计,有时候也做外包。
说起猪八戒,我又想到一个叫高老庄的地方。这是甘肃敦煌沙漠中的一个农业项目,边上有一条河,名字似乎叫「党河」,有一个小水库。高老庄的庄主在水库边种树,养骆驼,开小餐厅,接待路过的游客。
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养虹鳟鱼。以前我只知道虹鳟鱼可以冒充三文鱼,这次是真正看到虹鳟鱼,还是沙漠虹鳟鱼。
我还租他的四轮全地形车子在沙丘玩,很刺激。遗憾都是电池竟然没电了,这汽油车没电就没法点火了,眼看要在沙漠里晒鱼干,所幸有手机信号,给他打电话,开来一辆越野车拉回去。
这位高老庄庄主在孤零零的大沙漠里独占大片地皮,生活可谓极其自在。
跟他同样自来的还有草原牧民。我不久前住在呼伦贝尔中蒙边境一个牧民的蒙古包,周边十几平方公里都是他家牧场。我数了一下他的牛羊,心算一下他的收入,一头牛二年出栏,价格二万,一只羊四个月出栏,价格一千五。再加上他的一排蒙古包,租金比宾馆还贵。
这牧民是个隐形富人啊。
06
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应该是人生追求的高境界。人若是喜欢自由,就得以自由为重。
做个自由人,最关键的要舍得放弃。
那些「令人羡慕」的工作,你都不去做,无论是公务员、医生、教师、派出所所长、银行行长、腾讯HR、阿里巴巴副总裁,这些职位责任太大,你不会轻松。
不要当教授、科学家。纳税人花那么多钱给你买仪器设备,支付巨额经费,你要对得起纳税人,不能太自由自在。
不要当体面人。体面的人需要整天装出正儿八经的样子,时刻维护个人形象,即便是艺人(戏子)都不能有污点。没有污点的人生太不自由了。
不要财产太多。财产太多,就会有很多人打你财产的主义,守财并不容易。你还会觉得要配得上你的财产,所以你要费心买好别墅,别墅装修要展示你的身份和品位,你还得担心财产缩水,担心孩子败家,以至于不得不为孩子的教育操心。
要做个无关紧要的边缘人。这个社会多一个你不多,少一个你不少。即便你明天死在路上,也没有热觉得一定找你盖章、签字、汇报工作,也不需要为了顶替你的职位而另外找个人。
年轻时代,我干过几年很累的工作,上班时间远超996,通常是早上八点到了晚上十点,每周工作七天。后来我厌倦了这种工作,放弃了一年半收入就可以买一套房子的高薪,变成一个在世界五百强大企业研发部工作的低薪阶层,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悠闲生活。
但是还是觉得朝九晚五的悠闲日子也不够自由,终于决定做一个「自由职业者」。用时下的标准名词,叫「灵活就业人口」。
查家谱,发现祖上有自由基因。本地始祖是宋代太学上舍生,性飘逸,好山水(不务正业的文艺青年),到处寻找名山胜水,看到这地方山清水秀,风景绝佳,风水很好,就搬过来开荒种地(或许是雇别人开荒种地)。
或许你也可以查查族谱,看看祖先是否热爱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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