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政府状态会怎样运作？

原创罗克韦尔逻辑大于立场

[本文选自《反对国家：无政府资本主义宣言》，2014年。]

尽管国家存在种种问题，许多人可能仍对无政府主义持怀疑态度。无政府社会如何运作？我们无法详尽描述无政府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度细节，但可以勾勒其主要特征。若想深入探讨，建议阅读罗斯巴德的《自由的伦理》。

首先需澄清一个常见误解：无政府资本主义意味着一切依赖自由市场，而自由市场的具体运作方式无法预先规定。伦纳德·里德曾举过一个经典例子：若政府自建国之初就免费为儿童提供鞋袜，持续181年后突然取消此政策，人们必定惊呼“穷孩子要光脚了！”——一旦某项服务被国有化，人们便默认市场无法提供它。同理，当人们初次听说无政府主义时，也会认定其不可行。

无政府资本主义的核心原则很简单：人人拥有自我所有权和财产权，并遵守一部明确这些权利的共同法典。关键之处在于，个人虽有自卫权，但多数人无法独自承担全部防卫与司法职能。在无政府资本主义社会，这些服务不由垄断机构强制提供，而是通过市场自由购买，如同购买其他商品。

罗斯巴德详细描述过可能的运作模式：保护与司法服务可能以预付订阅形式出售，由多家竞争机构提供。保险公司可能成为主要供应商，因为减少犯罪直接符合其利益。自由市场已在其他领域证明其高效性，为何防御与司法例外？罗斯巴德在1949年思考此问题时意识到，若市场原则普遍适用，防御服务同样应由市场而非垄断政府提供。这一结论促使他转向无政府主义。

历史上，19世纪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者如斯普纳、塔克等人的思想深刻影响了罗斯巴德。比利时经济学家德·莫利纳里提出，农村地区可由个体企业家提供保护，城市则由大型保险类公司负责。这种体系消除了“掠夺性机构”（政府）对财产的强制征收，保护机构通过向消费者出售服务盈利，而非依靠税收。

与传统“有限政府”不同，无政府社会不存在依赖政府自我监管的悖论。竞争机制形成天然制衡：若某保护机构试图扩张权力，客户可转向提供更优条件的竞争对手。罗斯巴德指出，无政府社会虽无法完全杜绝犯罪，但缺乏政府这一制度化犯罪渠道。历史上，建立国家机器耗时数百年，而自由市场的竞争性司法体系能迅速遏制非法机构。

对于“不同保护机构的客户发生纠纷如何处理”的质疑，解决方案并不复杂：竞争机构有动力达成协议，采用共同法律准则，并通过上诉法院解决分歧。自由社会的法律体系极度精简，仅保障人身与财产权，不涉及毒品管制、枪支管控等干预性法规，亦不存在侵略性外交政策。

关于财产权起源，罗斯巴德提出“先占原则”：个体通过改造无主资源（如开垦土地）获得所有权。知识产权方面，他认为版权可通过合同自然实现（如禁止买方转售），而专利本质是政府授予的垄断特权，违背自由市场原则。

货币体系将完全市场化，黄金可能成为主流货币。真正的金本位剥夺了中央银行的特权，使货币回归为普通商品，避免通货膨胀与人为操纵。储蓄者不再被剥削，国际贸易免受汇率波动困扰。

针对“国防是公共品，必须由政府提供”的传统观点，霍普在《国家防御的神话》中论证：私人部门能高效提供国防服务，政府垄断防御必然导致成本上升与质量下降。民主制无法约束政府的战争倾向，美国内战等历史证明，国家本身就是暴力的最大来源。

当下的国家体系已步入晚期。从邮局到高速公路，昔日的国家荣耀工程如今沦为低效笑柄。政府依赖暴力维持，但其“伟大叙事”早已破产。民众心知肚明：真正服务社会的是乔布斯式创新者，而非佩枪征税的官僚。

无政府资本主义并非乌托邦幻想。当现行国家体系崩溃时，自由市场提供的替代方案将显现其生命力。正如宣言结尾疾呼：“全世界无政府主义者，联合起来！我们要赢得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整个世界。”

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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