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关系模式

原创摸象的盲人盲人摸象记

人际关系可以用一组数字来概括，我将其命名为五维博弈模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千变万化，就算写一亿字的著作来描述，也只能挂一漏万，但是排除纷繁芜杂的表象之后，其中却有一些普遍的规律。我发明这套模型，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正泡在国家图书馆里，忽然灵光一现，就搞了个四维模型，但随后就扔在了一旁。最近和一位好友闲聊梳理之后，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小东西写出来，并且根据这些年来的经历，补充了一个隐藏维度，就有了五维。

简而言之，有五个可数据化的变量决定了人际关系状态，它们分别是：

一、给予好处的潜在能力，简称善力。因为关系是双方互动产生的，所以有两个变量，分别是甲对乙的善力、乙对甲的善力，分别记为S1和S2，这是不小于0的自然数。

二、施加伤害的潜在能力，简称恶力。分别记为E1和E2，这也是不小于0的自然数，但与善力不同，这个数值有上限，可以将致死定为上限，也可以将灭门定为上限。

三、互动博弈的轮数，即单次博弈或多次博弈，关键在于剩下多少轮，简称余轮，记为L，这是正整数。因为双方预期的余轮很可能不一致，所以也可以分为L1和L2。

四、共同人际关系圈的大小，具体地讲，除当事双方外的其他人数，简称余人，记为R，这也是正整数。

五、吞噬转化量，即将对方消灭之后，可以接收的对方资源的量，简称吞力，记为T1和T2，这是不小于0的自然数。因为我前段时间密切接触了大量的人渣败类，包括但不限于诈骗犯、盗窃犯、强奸犯、纵火犯、告密者、诬告者、敲诈者、碰瓷者、人贩、毒贩、杀人犯等等（很奇怪，居然没碰到过抢劫犯），所以增加了这个隐藏变量，在治安和法治完美的环境，本变量可以视为不存在。

善力决定了亲近程度，恶力决定了尊重程度，余轮和余人共同决定了诚信程度，而吞力决定了采取极端伤害手段的动机强弱。

关于善力：

S1越大，乙就越有亲近讨好甲的动力，S2越大，甲就越有亲近讨好乙的动机。

当S1和S2皆为0的时候，双方几乎不会产生任何交情，因为与对方打交道于己完全无用，也就是纯粹地浪费时间。

当S1>0而S2=0的时候，会形成单方面的讨好关系，在具体场景中，乙（无用的一方）会努力向甲（有用的一方）提供情绪价值和现金价值，以换取甲方对自己的帮助。如果乙提供的价值超过了甲提供帮助的成本，帮助行为就会发生，这是一种对于双方境况的帕累托改进。其实也可以换个角度认为，本来无用的乙通过其讨好行为，强行提升了自身的S2。

当S1和S2皆大于0的时候，尤其是两者数值比较接近的时候，双方会自然形成友好的关系，因为他们具有长期互助的能力。这其实就是一种交易，只不过交易未必通过金钱为媒介，也未必采取现收现付的方式，而是以货易货并且允许赊欠的模式。

特别有趣的是，S值较小的一方会表现得相对尊敬对方，而S值较大的一方却可能对对方没有什么尊敬，这是一种情绪价值的强行掠取，但只要掠取不超过一定的限度，对方就会容忍下来。在双方的S值都显著大于0且比较接近的时候，会形成一种奇特的朋友关系，那就是互相都非常不尊重对方，时常以揶揄、讽刺、贬损、捉弄、嘲笑甚至辱骂的方式来展现他们之间的亲密。

最开始产生本文思想的源头还是在我读书的时候，我出身在一个小地方，当我到大城市读书的时候，发现城里来的同学们经常用特别侮辱性的词汇互相谩骂，但反而关系很好。我开始十分不理解，在我的老家，这样对别人说话是一定会挨打的，但他们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越骂越亲热。后来我领悟到了，在治安良好的大城市，他们缺乏互相伤害的能力，而在我老家那种接近于乱世的地方，人互相伤害的能力是很强的，所以就不得不更加客气一些。于是我们就可以来到下一条。

关于恶力：

E1越大，乙就越有尊敬并远离甲的动力，E2越大，甲就越有尊敬并远离乙的动机。

关于恶力必须先做进一步的说明，在不考虑后果的情况下，每个人伤害他人的能力都很强，但是不同的社会环境和具体场景决定了伤害他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有一类伤害是完全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具有评价权的人对他人做出负面评价，包括但不限于老师、买家等，有的可以无需理由对他人做出惩罚性的安排，包括但不限于领导、教官、自由裁量权的掌控者、握有他人把柄的人，这种“合法伤害权”所能造成的伤害，可以全部计入E。另一类伤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由于代价与伤害不对等，所以伤害值减去代价值必然为正数，这也可以计入E。在刑法宽松（比如取消死刑的西方各国）、立案率或破案率低下的地区（比如治安混乱的地区），暴力伤害所获得的惩罚的期望值远远低于伤害本身，那么掌握暴力的人就会获得额外的尊重。

当E1和E2皆为0的时候，双方互相并没有多余的尊重，这并非说他们之间毫不尊重，而是说尊重水平完全取决于当事人自身的修养和习惯，并不会刻意多尊重对方哪怕一点点。

当E1>0而E2=0的时候，会形成单方面的畏惧关系，乙（无力的一方）在甲（有力的一方）面前会显得非常礼貌乃至于谨小慎微，并且在没有必要原因的时候，会尽量远离甲。想想普通市民在面对黑恶势力的时候，市民表现得非常尊敬对方，尽管这个人渣毫不值得尊敬，同时却尽量偷偷远离之，这就是最典型的场景。

当E1和E2皆大于0的时候，尤其是两者数字比较接近的时候，双方会形成一种恐怖均衡，互相对对方都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双方都会避免接触，在必须要接触的时候，双方都会彬彬有礼，表现出远超于自身日常水平的敬语和礼节使用倾向和负面情绪控制能力。语言会明显偏少，并且措辞慎重，但在口头客气的同时，偏偏行为上又会努力展现自己的力量，深怕对方低估了自己的伤害能力。想象一下两个陌生刀客或枪手相遇的场景，基本就是这样了，气场拉满，露出武器并置于触手可及之处，话语简洁、礼貌，绝对不带任何侮辱成分。

这个场景带来一个小小的知识点，那就是一定要展示自己的伤害能力和伤害决心，对方如果感知不到你的能力和决心，就相当于你E值为0，他就会做出一些你不希望看到的动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认知能力低下的傻瓜，你不展示他就不知道，然后他就会非理性嚣张，就算他最后踢到了铁板，但你何苦要去当那块被踢的铁板呢？一方面展示强硬姿态，一方面传达温和言论，在这个混乱而愚蠢的世界中，不失为一种明智的生存之道。

在善力和恶力的讨论中，我都提到了尊重这个概念，但两者的尊重是完全不同的，善力导致的尊重首要目的是要对方开心，而恶心导致的尊重首要目的是避免激怒对方，一个积极一个消极，前者更多的是恭维和奉承，后者更多的是礼节和敬语，在亲近程度上更是天壤之别。

很多到美国来的人都会感觉到，这边人与人之间是非常尊重的，很少有盛气凌人之人，但同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比较远，无论是物理距离还是心理距离，这在红州或者乡下就更加明显。很多人觉得这是一种素质，但其实不是，这是一种博弈均衡，因为这边普遍允许持木仓且几乎没有死刑，所以人与人之间互相伤害的能力很大，反而大家都会变得比较客气且保持距离。相比起来，与美国人种接近的欧洲，人与人之间就会更加随意且亲近一些，甚至与其人种最接近的英国，人们发生亲昵接触的概率也比美国高得多，否则就不成其为“腐国”了。

上述所有讨论都只涉及最简单的情况，但在现实场景中，两个人之间往往是既有善力又有恶力，哪怕我们让每个值都只能取0或1，也有2^4=16种情况需要讨论，下面简单总结之，当（S1，S2，E1，E2）为：

（0，0，0，0）双方都当对方是空气

（1，0，0，0）乙讨好甲，甲视讨好程度决定与乙的亲近程度。乙追求甲也属于此类。

（0，1，0，0）与上一条相反。

（1，1，0，0）双方亲密无间，言行举止毫无分寸，会开各种大尺度玩笑。大部分恋人、闺蜜、哥们儿属于这种模式。

（0，0，1，0）乙尊重、畏惧并躲避甲。最典型的情况就是甲是黑道大佬，而乙是普通人。

（0，0，0，1）与上一条相反。

（0，0，1，1）双方互相尊重，尽量保持距离，几乎不可能开玩笑。如两名偶遇的侠客。

（1，1，1，1）相当紧密而均衡的关系。比如两个豪门联姻的夫妻，互助的能力很大，由于知道对方黑料且有原家族势力存在，互害的能力也很大。

（1，0，1，0）甲既能帮助也能伤害乙，但乙的存在对甲意义不大，接近于高层领导与底层下属的关系。如果甲的权威能达到生杀予夺的程度，则接近于国王和臣民、大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

（0，1，0，1）与上一条相反。

（1，1，1，0）甲既能帮助也能伤害乙，但乙也能帮到甲，接近于直接领导与下属的关系，甲仍然是强势方，但会注意乙的情绪，以激励其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绩效。如果发展到比较极端，会成为比较稳定的主奴关系，乙的价值包括服务与情绪价值。

（1，1，0，1）与上一条相反。

（1，0，1，1）甲既能帮助也能伤害乙，但乙也能伤害甲。普通人与流浪汉，小老板与街头混混，上层人士（仅限守法的）与黑道枭雄，都可归为这种模式。双方都不会轻易刺激、侮辱对方，因为对方具有伤害能力，甲会比较避讳与乙打交道，乙却总是尝试靠上甲来捞取一些好处。

（0，1，1，1）与上一条相反。

（1，0，0，1）甲能帮助乙却制约不了乙，乙对甲毫无用处但却能伤害甲。这会形成一种甲被乙霸凌、要挟、敲诈的关系，但无法形成稳定的主奴关系，因为甲随时都想摆脱乙，丝毫没有忠诚度。

（0，1，1，0）与上一条相反。

上述的讨论是很粗糙的，只是定性讨论利害善恶，但并没有讨论利害善恶的程度，不过仍然足以展现这一理论框架的魅力。如果取值可以为2乃至于可以为任意自然数的话，就更能模拟现实世界丰富多彩的情况了。

关于余轮：

博弈论的研究已经清晰揭示，单次博弈与多次博弈的最优策略/均衡策略是不一样的，因为在现实博弈中，策略的后果往往并非立即显现，而是具有延迟性，很多交易也并非现收现付，而是延后付款，具有赊欠的性质。所以，信用就显得格外重要。

在单次博弈中，理性人毫无信用可言，但在多次博弈中，理性人却会在初期尽量采取诚信合作的态度，否则本来有利可图的多次交易机会就会因为一次失信而全部泡汤。所以最简单的结论就是，余轮越大，人就会表现得越诚信越友好，余轮越小，人采取投机行为、卑劣手段的可能性就越大，当余轮仅为1的时候，你必须假设对方可能做出一切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举个例子吧，很多租过房很多人可能都有这种经历，看房时房东十分和蔼可亲，租期初期房东也还表现不错，甚至会主动为你考虑或解决很多小问题，租期末期房东就开始有点奇奇怪怪了，回应问题不再及时，说话开始语焉不详，到了退房的时候，就穷凶极恶、吹毛求疵地要扣你的押金了。不要气愤，人性就是如此，你当房东也一样。

另一个例子是各地知名的小吃聚集地，比如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城隍庙、成都的锦里，你千万不要去尝试，因为里面的食物都是色香贵俱全，唯独味道烂成一坨翔。不是说这些小吃本身不好吃，而是说这些地方都是做游客生意的，都是当作单次博弈来做的，怎么可能有好货？要吃任何地方的小吃，你就去走街串巷，看到哪家馆子当地人很多，你就勇敢冲进去，结果一定差不了，因为人家是按照多次博弈来经营的。

最灾难性的后果莫过于你认为这是一场多次博弈，而对方却将其当作单次博弈，然后就捐款跑路大吉，留给你一堆无头烂账。这种事情难以完全避免，但如果你注意细节，还是有很大概率可以发现其即将跑路的各种蛛丝马迹，这在资金、存货、价格、耐性、日常生活安排等方面都会有所体现。这里就不展开讲了，做生意的人都有感觉，希望永续经营和希望捞一把就走的人做事情风格肯定不同的，顺着这个大思路去总结，必然会有收获。

关于余人：

每个人本质上都是坏种，但社会的压力却会迫使他们好好做个人。单线联系的人际关系是异常脆弱的，时常会遭遇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但有共同的圈子却能大大降低这种风险。原因很简单，人是有嘴的，对方坑你一个人，你本人可能报复能力有限，但是当你把他的恶行在圈子中传扬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降低对他的评价，甚至取消与他的交易，他面临的失信惩戒就大大增加了。正因为如此，在有共同的圈子的时候，对方对你就会更加认真负责，更不容易做出那些奇葩的失信行为，这个圈子人数越多，圈内的人对他越重要，圈子对他的行为制约就越强。

当你需要索要一笔欠款但评估对方有很高赖账风险的时候，你一定要选在有旁观者的时候进行，这对对方就是一种制约，虽然不是绝对有效，但必然会提高对方不要脸的心理门槛。相反，当你准备做一件不要脸的事情的时候，当然就要尽量避开旁人，尤其是那些了解你个人信息的人，这时候，无人比有人好，生人比熟人好。

比如谈恋爱，如果对方很积极主动地将你介绍给他的亲戚朋友，而且天天在网上秀恩爱，这就可以当作对方有长远考虑的迹象；相反，对方如果只想和你藏起来卿卿我我，让你对他的圈子知之甚少，那毫无疑问，他就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更广义的圈子是整个社会，一个具备强大传播能力的人总是能够获得更好的待遇，而小透明却总是容易成为被伤害的人。哪怕你和一个网红去同一家餐厅点同样的菜，丝毫不用怀疑，他的菜一定比你的菜要好，因为他有传播能力而你没有，商家一定会更重视他而忽略你，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单纯。

关于吞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资源，而且有很多种不同的资源，身上的现金是资源，账号里的存款是资源，掌握的客户是资源，甚至你的所有人际关系、社会地位、发展机会都是资源。由于资源本身的性质和双方当事人的个人情况，对方对你的特定种类的资源的吞噬吸收率是不一样的，当你的某种资源可以被对方完美吸收且这种资源对对方很重要的时候，你就必须仔细提防对方可能的极端恶意行为。终极的极端恶意行为当然是肉体消灭，但这不是必要条件，有时候只需要将你从某个有利的生态位打下去，对方就能占据原本属于你的大量资源。

假如你是一位太子爷（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还是哪个财团的），你的爸爸就是你的重要资源，但这个资源很特殊，一个小老百姓或者一个外部人，即便想办法搞掉了你，他也继承不了你的爸爸。只有你的亲戚特别是你的兄弟才有资格继承爸爸这种特殊资源，所以，原本应该亲如手足的兄弟，可能反而会成为你最危险的敌人。同理，如果你是一位商人，同行业的其他商人对你的资源就有最高的吞力；如果你是一名学者，同领域的其他学者对你的资源就有最高的吞力；如果你是一名网红，同平台的其他网红对你的资源就有最高的吞力。他们都是危险分子，不可不防，在相对有秩序的环境中，还有一点掉以轻心的余地，但在礼崩乐坏的时代，或者是你自己不太干净的情况下，警戒值必须拉满。

之前遇到过一个搞笑的案例，塞班一个大超市中某个本地品牌的豆腐忽然在包装袋中大量破碎，经查，是另一个卖豆腐的本地商家干的，他直接溜达过去亲自动手，一块块捏碎了竞争对手的豆腐。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分析的，就是让大家看看，真实的竞争就是如此直接，且可以如此低端。至于竞争对手之间的各种造谣、举报甚至栽赃、诬告，就更加司空见惯了，由于案例没有什么特色，不说也罢。简单说，就是同行是冤家，因为你们处于同一个生态位，占有高度同质化的资源，所以对方对你的资源的吞力最强，所以对方就可能对你怀有极大的恶意。

对于你的核心资源，一定要小心隐藏起来，比如客户资料、关键人脉、晋升契机等等，否则身边总会有小人惦记着怎么把你的资源撬过去，甚至怎么把你直接搞垮。那么，只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核心资源就够了吗？不是这样的，因为资源有很多种，哪怕是你的次要资源，对于某些垃圾人口而言也可能是他的核心资源，他照样会为此而向你下手。

半年多前在关岛遇到的真实案例，一名人贩和一名毒贩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毒贩遭到了通缉行动不便，于是给了人贩一大笔钱，托他做一件事情，人贩收了钱，但又觉得风险太大不想做，但又不想还钱，但又不敢不还钱，因为这名毒贩同时还是一名杀人犯。于是人贩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试图去向警方举报这名毒贩，认为只要把毒贩抓起来重判，自己就可以安心匿下这笔钱。但可惜由于警方过于低能，人贩对毒贩的举报未能成功，所以人贩不得不咬牙去做了毒贩委托他做的事情，毒贩对于举报事件毫不知情，两名贩仍然还是好朋友。

该毒贩做得非常大，对他而言，这笔钱并非巨款，也不是核心利益，但该人贩做得比较小，对他而言，这笔钱的吸引力十分巨大，足够让他出卖最好的朋友。这就提醒我们，即便是你并不看重的利益，也必须好好隐藏，否则仍然可能让你成为他人的目标，而且隐藏的重点必须与面对的对象相匹配。对于一名无业混子，让他知道你卡上有多少存款危害较小（如果你并无儿女可供绑票的话），但让他知道你钱包里有多少现金危害就很大，他可能直接趁夜敲你闷棍；相反，对于一名顶级黑客，让他知道你钱包有多少现金危害较小，但让他知道你卡上有多少存款危害就很大，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

养成习惯，评估他人对你所拥有的资源的渴求程度，并有针对性地掩饰之，是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远离危险的必修课。

本文为探讨人际关系的模式建立了一个综合的理解框架，五个维度全部是针对理性人的利益分析，基本可以覆盖所有自利的行为动机。但我必须承认，其实这个框架并不完备，面对真实世界的复杂情况，文中所述还是显得过于天真无邪傻白甜。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批人，他们并不单纯受利益驱动，他们如饥似渴地喜欢看别人倒霉，特别是喜欢看周围人比自己过得惨。为了满足这种根植灵魂深处的爱好，他们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损伤自己的少许利益来害人，他们认为这种利益损失很值得，就像你觉得花钱看了一幕大剧很值得一样，因为可以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对这些玩意儿而言，他人的痛苦，最大程度的痛苦，本身就是至高的精神享受。

对于这种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我能想到的唯一防范方式就是展示碾压性的实力，唯有在这种震慑下，它们才有可能好好做个人。但可惜，一般人往往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可供展示，完全虚张声势也很容易被拆穿，所以从现实角度来讲，没有办法，只要沾上它，你就输了。不管你是曾经帮助过它，还是即将帮助它，或是正在帮助它，无论怎样它都会把握一切机会来害你，这与庸俗的利益算计无关，而是一种纯粹的信仰，是按捺不住的使命召唤。

损人利己是目前这个世道的基本规则，也是最普通最正常的价值观，只要学好本文，你就可以相当完美地防范他人损人利己的操作。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损人不利己的生物，完全天马行空无迹可寻，当然也就无法防范，所以我最后的忠告就是：珍爱生命，远离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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