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自杀和协助自杀，都是个人自由

原创漫天雪798 漫天霹雳Plus

沙白女士赴瑞士自杀，掀起了一场激烈的网络论战。

那么，协助自杀是不是犯罪行为？

瑞士法律认为不是，其他国家认为是。

这就不科学。要么是瑞士错了，要么是其他国家错了，要么二者全错，不可能都对。不可能同一种行为，在这里是犯罪，在那里不是犯罪，此时是犯罪，彼时不是。犯罪行为没有了客观的标尺。真正的法律，必定“翻越比利牛斯山”，通用于全人类。如果不是这样，就不是法律，而是立法。

如何判断一项法律是否正确，合乎正义而通用呢？

看它是否合乎私有财产的伦理，互不侵犯的黄金法则。

人对自己的身体，有无可辩驳的自我所有权。权利的含义就是可以处分它。那么一个人要自杀，就是自己要处分掉自己的身体，没有侵犯他人。因此它是合乎私产伦理的。

一个人在自由意志之下，请他人协助自杀，这是自由契约，是他们二人的自由交换，没有侵犯第三人的产权。因此也是合乎私产伦理的。

一切自愿的、双方合意的对身体与财产的使用和处分，都是非侵犯性的，都不应当是强制力应该干预的，都是政府立法应当退出的领域。

这适用于社会中经常引起激烈争论的婴儿买卖、毒品、代孕、风俗业、走私，等等。

这一根本的原则，意味着自由还是奴役。

那些对上述非侵犯性的行为表达反对意见，并主张国家强制力予以干预的人，都是权力扩张的助推手，都是自由的敌人。因为那意味着替他人做决定，让强制力干预个人的选择，入侵私有产权的领域，用一种武断的价值观规范所有人的行动。

当我们说某些行为是“合法”的时候，是在说，它绝对不是国家强制力应当干预的领域，因为它并没有侵犯产权，而不是说，社会道德就允许这样做，不会面临他人的杯葛，更不是说，我们就支持这样做。

所以当有人主张“卖淫合法化”的时候，谁要是反驳说:你怎么不让你家女人去卖？那就是智力低下的表现，而且像个畜生。

不假思索地认为立法就应当予以遵守，是荒谬的，它是权力唯物主义，是在否定人类理性。所有立法，都应当受到私有财产的伦理的最严格审视，那些不符合私产伦理的立法不是法律，而是打着法律名义的命令。对待这样的立法，应当坚持废除主义，将他们统统扫进垃圾桶。这是回归自由的必经步骤。

人们遵守现行立法，并不能证明其正当性，那不过是行动人面对现实处境的一种边际选择。就像人人都纳税，但那不过是表明，损失一点财产，比起被关进监狱，要更不坏一点。

希望我们社会，有更少的立法，更多的契约。

以上，是有关自杀和协助自杀的伦理问题。这是一个讨论的底线，那就是，无论如何，自杀是沙白女士的自由；协助自杀，是自愿交换，不应当被立法规制。

这应当成为我们社会的共识。实际上，除了这种私有产权的共识，再也不可能有其他共识。私有财产，是唯一正当的伦理法则，一切侵犯私有产权的行为，都将使一个社会步入战争状态进而走向毁灭。

下面说说反对沙白女士的一些观点。

在骂她的人中，有观点说，她就是个白左，表演型人格；其实只要她严格遵医嘱，这种病是可以保证长时期存活和生存质量的，但是她却因为服药会变胖，得不到异性的青睐等，拒绝遵医嘱，她在自己作死。还有人说，她娇生惯养，有各种巨婴思维，以及这种做法违背传统的道德观，对父母不孝等等。

这些观点有没有道理呢？

有。

但是不论怎么说，都不能改变她有权自杀这一基本事实。

你可以不同意她对待生死、以及生活方式、和她的价值观，但是绝对不能由此对她个人的选择予以规范，并且以自己的价值判断代替她自己的价值判断。

生与死，本身就是个人理性选择的结果。当一个人认为死亡的意义大于活着，那他就会去死。沙白认为自己变胖了变丑了还不如死了，固然令很多人不能同意——他们认为生命“理所应当”地排在第一位——但是这仍然是她个人的价值排序，外人无话可说。

一个人到底应该不应该活着，到底把什么价值排在前，是她自己的事情。把自己的价值观凌驾于他人之上，认为她根本就没必要如何如何，是独裁者思维。我们不能代替他人做决定，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必要”与否？价值是主观的。一个人认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另一个人认为难以忍受，这很正常，不能用一种统一的价值观规范整个社会，那将窒息自由。

在选择生与死、如何生活、什么更有意义这个问题上，没有“科学”这回事。

那你说，我并没有反对她去死，我承认那是她的自由，我也没有主张政府干预；但是我并不同意她那样做，她不道德，骂她一句SB都不行吗？

可以。

但是我们不要忘记，政策总是观念的结果，一旦这种指责形成舆论风暴，就会形成政府立法和政策。比如穿和服，它是穿衣自由、表达自由的范畴、产权范畴，但是如果大多数人在网上表达反对，政府基于民意而存在，就会出台禁绝和服的法令。有些事情不符合大众的道德，然而它并没有侵犯他人，大众却喊打喊杀，最终转化为道德绑架以及管制法令，这样的事情也层出不穷。

所以，基于自由社会的目标，基于观念的影响力，我们主张，你可以不赞成这种行为，自己不这样做，但是它属于个人自由，所以最好在舆论上闭嘴，这样更有利于实现自由。

因此，我们要对指责沙白的舆论声音予以高度警惕。

选择高时间偏好的生活方式，是个人自由；但是这种生活方式将不利于繁荣，启动社会去文明化的进程，这也是确真的。我们的核心观点就是，选择危及长远、今朝有酒今朝醉、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只要不侵犯他人产权，那的确是人的自由；但是我们自己不会那样做，会教育孩子不那样做，也不会主张他人那样做，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并不是真正的自由，而是“虚无的自由主义者”。我们崇尚低时间偏好的、严格自律的、热爱家庭的生活方式。因为人类的文明进步和繁荣，就是这样发生的。

还有些喜欢想象的伤害的人、以及集体主义者，他们还说，反对协助自杀，因为一旦允许这样做，协助自杀就变成了一个生意，将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这是他们经常危言耸听，恐吓公众的方式，也最终会转化为管制和干预。

“一旦如何如何，就要天下大乱”。他们似乎认为，一旦协助自杀合法化了，似乎每个人没事就要自杀玩玩。可是“经常自杀的人都知道”，自杀并没有那么好玩。放开吸烟，也没见所有人都吞云驾雾；放开持枪，也不是人人都去杀人放火；放开代孕，也不会让每个女人都变成生育机器。

人有自己的理性，他知道如何趋利避害。不要站在上帝视角“都是为你好”，你并不知道当事人的处境，一切“为你好”的说辞，都不过是要规范他人的借口。更不要把人都想象成没有一个父权式保姆式的强权，大家就无所适从地不知道怎么生活了，这是缺爹综合征的表现。

至于说一旦这样做就会将其变成一个生意，造成一定社会影响，更是无稽之谈。按照这个逻辑，你喜欢到外面吃饭，会将开饭馆变成一个生意，也会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是不是要把你爱到外面吃饭也禁掉呢？每个人的任何行为，都在边际上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将他们的逻辑贯彻到底，所有人什么都不能干，人类将立即灭绝。

再说，什么是“社会”影响？离开每个实实在在的个体而去谈所谓的社会影响，将陷入集体主义的泥潭中，最终会有一个一手遮天的神龙，代表社会来评判什么会有好影响、什么会有坏影响，到那时，你上个厕所都要先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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