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央行官员盛松成出了个主意:如何通过再分配提振消费、促进经济增长。
他说:“我们认为,有关政策应兼顾短期与长期,将稳增长与促改革相结合,既有利当前,又惠及长远,从健全保障和改善民生制度体系的层面着力,引导经济需求结构进一步向消费、尤其是服务消费倾斜。”
中国的大多数专家、学者,都跟盛松成一样,一看到经济不振,他们就仇视高储蓄率,要求通过刺激政策来提高消费的比例。
这样的观点是反经济学的。
一
正常的经济发展应该是怎样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今年月薪2000元,每个月消费1000元,消费率50%;明年你月薪3000元,消费1200元,消费率40%……你的收入不断增长下去,你的消费比例越来越低,但你的消费总量却越来越高。
个人如此,整体经济也如此。
抛开货币来看一下。
假设在没有货币的原始社会,你刚开始用石头打猎,每三天打一只野鸡,你全都吃掉。后来你忍住饥饿,每天少吃一点野鸡,风干存下来,存了几个月,你有10天可以不去打猎也有野鸡吃,你用这10天时间做了一把弓,于是你可以每两天打到一只野鸡,效率得到大幅提高……
个人如此,整体经济也如此。
你看现在人们还需要出去打猎吗?根本不需要了。你看牧原股份、温氏股份这样的大型养殖企业,它们建了楼房来养猪,每年养几千万头猪。
弓、楼房这些,都是资本品。资本品帮助人们提高效率,使人们以更低的代价,生产更多的产品。
拿养猪来说,养猪的楼房是资本品,猪圈的卫生系统、生猪的屠宰系统等等,全都是资本品。养猪的饲料,需要农民种出原料。农民种粮食,也需要梨地机、收割机等等资本品。农民需要化肥,而生产化肥的企业,其厂房、机器等,也是资本品。制作这些机器,需要钢铁,而炼钢炉是资本品。挖铁矿石也需要挖矿机,挖矿机是资本品……
总而言之,我们今天看到市场上的随便一个商品,都是无穷多的资本品共同配合,才生产出来的。这个生产过程,比起原始人来,更轻松,而且产量大到原始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中国人和非洲人的区别是什么?是中国人身边围绕着大量的资本品,而非洲人身边只有少量的资本品。
资本品多,消费所占比例自然就低,但人们的消费总量,却远远比非洲人高。
所以正常的经济发展,就是消费比例越来越低的。
盛松成说:“我国经济正处于转型升级关键期,而消费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对经济结构调整具有深远影响。”
你看他错得多么浅!
消费是人们的目的,永远不是经济增长的动力,资本品的积累才能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就像你开车去上海,去上海是你的目的,但动力只能是车+油提供的。
经济要想发展,永远只有一个正确的政策:放手让老百姓搞钱,让市场积累资本品。
二
那有人说了:“如果大家的消费比例都低,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呢?生产过剩,市场不就死了吗?”这也是绝大多数专家、经济学者的误区。
消费比例低不可能导致东西卖不出去。道理非常简单:消费比例低,那人们就互相为对方生产资本品就行了。哪怕只有1%的消费率,人们也可以生产、交换1%的消费品、99%的资本品。
当经济中出现大量的消费品卖不出去,不得不降价卖、亏本卖,这不是因为消费比例低导致的,而是因为在干预下,资本品没有得到合理的配置,使得人们收入普遍受挫。
这时候刺激消费,不仅不会重振经济,反倒会使得经济问题越发严重。
这就好比说,你把农民的农具都收走了(干预就是起这么个效果),农民生产不出东西,购买力自然就不行了。此时要做的是把农具还给农民,让他们恢复购买力。结果盛松成却出主意说,刺激农民消费、提高农民消费比例,你说这错得离谱不离谱?
三
放手让企业发展,放手让老百姓搞钱,老百姓自然就能消费更多了,同时消费比例还会降低。
放手,就能轻松挫败川普的瞎折腾。
在盛松成的具体建议里,有一部分是合理的,例如“提高个税起征点、降低中低收入人群税率,并完善转移支付制度”。“加大个人养老金税优力度,并带动有关服务供给”这一条,应该换成“把养老金自主权交给个人”。
其他的建议,如“引导需求结构进一步向消费倾斜”、“以政府购买撬动市场供给和相关投资”、“增发国债仍有空间、资金用途应更多向消费领域倾斜”,全都是恶化经济的。
但,盛松成代表的是主流经济学界普遍的看法,所以,事情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