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旺达：从种族大屠杀走出来的非洲潜力股

文 | 张是之

今晚跟张鹏鹏总的直播很成功，畅聊了两个小时，聊到了一些准备好的问题，回答了一些读者提问，也聊到了一些提纲之外的话题，其中之一就是卢旺达。

我对卢旺达的印象完全还停留在《卢旺达饭店》，以及非洲贫穷落后的印象中。

但是经过鹏总的介绍，今天的卢旺达已经是非洲最具潜力的前两名国家之一，已经完全今非昔比。

不仅是发展得还可以，现在更是有“非洲新加坡”之称，可见

根据世界银行《2020年营商环境报告》中，卢旺达排名东非第一、非洲第二、全球第38位。这个排名共涉及190个经济体，中国排在第31位。

重要的是，卢旺达在过去十年前进了一百多名。从2000年开始，卢旺达的GDP增长率都稳定在5%上下，一度飙升至11%，GDP涨了六倍多，人均寿命也从29岁提高到了67岁。

从历史角度详细分析卢旺达从大屠杀到如今的转变，不是一篇文章能够完成的。

而从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视角下，看一个国家经济繁荣的原因并不复杂，无外乎做好以下几条：

第一，保障私人产权；

第二，政治局势稳定；

第三，放开国内外市场，自由交易；

从这几点来简单考察一下他们的具体行动，可以说卢旺达政府做得相当不错。

首先是政治局势上的，1994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大屠杀”事件后，卢旺达从一个“大乱”时期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大乱”换来了“大治”。

当然这个代价十分巨大，过程也无比残忍，所以永远不要有这种主动用“大乱”换“大治”的想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确定“大乱”中一定活下来的就是自己。

2003年，卢旺达通过了新宪法，进入一个相对和平时期。1994年至今，保罗·卡加梅一直担任卢旺达国家领导人职务。

在2017年最近一次大选中卡加梅再度胜出，卢旺达的总统任期是七年，所以今年是他第三个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

（卢旺达总统 保罗·卡加梅）

政治局势的稳定仅仅是第一步，但第二步还要看经济政策是开放还是封闭，是“右”还是“左”。

比如有的国家很稳定但就是不发展市场、不对外开放，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它为敌，结果是那里的人们生活惨淡还要假装幸福，结果平均身高都明显低于同宗同族的另一个国家。

幸运的是，卢旺达总统卡加梅也意识到，种族冲突虽然是个社会问题，但根子上还是个经济问题。只有经济大发展，才能让人民摆脱对于资源的争夺，才能彻底放下由此引起的冲突和愤怒，抛弃掉为了生存而引发的焦虑，过上更加好的生活。

卡加梅准确洞悉到了问题的本质，并且着手纠正卢旺达此前的错误。

先是化解大屠杀带来的积怨和矛盾，取消了胡图族和图西族的划分，身份证上统一标注为卢旺达人。

政治和民族上的和解，这里不多着笔墨，我们重点介绍下他在经济上的策略。

简单来说，就是“抄作业”，抄新加坡、抄中国、抄美国，哪个国家做的好就抄哪个国家的，既没有受制于意识形态的桎梏，也没有非要和某个国家结盟靠拢，就是埋头发展自己的经济。

比如新加坡有一个新加坡经济发展局，专门把吸引外资放在最重要的战略地位。

卢旺达也在2008年成立了一个卢旺达经济发展局，聚焦吸引外资和私营企业的投资，希望塑造一个良好的国际形象。

一方面，总统卡加梅本人经常跑去欧美世界刷脸，表达卢旺达对引进欧美发达国家资金和技术的迫切需求。

另一方面，卢旺达经济发展局在研究世界银行的《营商环境报告》之后，开始想尽办法“刷榜”，工作人员的KPI和榜单成绩挂钩。

比如《营商环境报告》排名中有一个指标是成立一家公司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而卢旺达经济发展局成功把这个时间从平均18天降到了平均3天，最快8个小时就可以成立一家小公司，成立成本也从人均GDP的235%降到了4%。

可以说，非常拼了。

再比如为了鼓励外国资本的进入，卢旺达开放了除了电信业在内的几乎所有行业。

中国对卢旺达出口的货物中几乎97%都免关税，如果外资进入泥煤、太阳能、旅游、出口加工等政府鼓励的领域，还有可能获得企业所得税减半。

所以，繁荣的密码并不复杂。政局上的稳定和经济上的开放，已经足以让这个曾经的动乱国家领跑非洲。

在过去二十年，卢旺达的GDP的平均增长率达到7.8%，成为非洲乃至全球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

而据世界银行及非洲开发银行预测，这一增长趋势在未来几年中仍会延续。

今年4月7日是“反思1994年对卢旺达境内图西人实施的灭绝种族罪国际日”30周年，

30年前的卢旺达大屠杀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幕：从1994年4月7日到7月中旬，在短短100天的时间里，100万图西族儿童、妇女和男子被他们的卢旺达同胞杀害。

家人反目成仇，朋友变成敌人，蓄意残忍施暴的黑暗力量席卷了国家。

大屠杀给卢旺达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导致该国人口结构变化，大批劳动力丧失，经济处于崩溃边缘。

同年11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设立卢旺达问题国际法庭，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责。

联合国大会于2003年将每年的4月7日定为“反思卢旺达大屠杀国际日” ，随后在2018年更名为“反思1994年对卢旺达境内图西人实施的灭绝种族罪国际日”。

今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示，“今天，在世界各地，极端主义、分裂和仇恨的声音正再次唤醒最黑暗的人性冲动。我们必须确保30年前的那些行为永远不会被遗忘，永远不会重演。”

是的，有些行为永远不能被遗忘，永远需要反思。

今天和鹏总还聊到一个话题，人性是相通的，文化差异客观存在，但只要在一些重大问题上能够达成共识，人类的合作可以很容易跨越种族和国界。

而在我看来，这些重大问题上的共识，就是自然权利：人身权、自由和财产权。

共勉。

202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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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为比利时殖民者将胡图人和图西人按照鼻子大小、身高和眼睛的类别区分开来，另外一种区分的方式是按照他们拥有的牲畜数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