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禁烟：人类的深层心理疾病
前几天在一个直播间和两个朋友聊天。聊天中，陈兴杰谈到，现在的一些司法解释，对室内禁烟略有放松。例如，烧烤店、一些大众店可以不禁止抽烟。
前不久我还看到网上热议：烧烤店需要禁止抽烟吗？
我认为，室内禁烟这个话题，体现的是，心理层面的问题助长干预主义。
很多反对室内禁烟的人，以产权为理由来反对，说餐馆是老板的私人产权，他有权决定是否允许抽烟。不能因为餐馆人来人往，就说它是公共场所，它的产权始终是私有的。
这道理是没错的。可是，室内禁烟问题，更多的并非认知问题，而是心理问题。
多年前，我就写过一篇文章来讲禁烟问题。为了说明白道理，我引用了一个鸡汤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他外出巡察时，被石子硌伤了脚。国王非常愤怒，就命令，给全国的道路都铺上牛皮，这样他出行就不会被硌伤脚了。
一个大臣劝谏他：“你所追求的是不伤脚，那用牛皮把你的脚包上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把全国的路都铺上牛皮呢？”
国王听了，大悟。据说，皮鞋就是这样被发明出来的。
我引用这个鸡汤故事，说：你们禁止室内抽烟，不就是为了避免受二手烟的影响吗？那交给餐馆老板自己决策，有的餐馆允许吸烟，有的餐馆不允许吸烟，你怕二手烟，就去禁烟餐馆，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像那个国王一样，非要在全国禁止室内抽烟呢？
这个道理是不是非常简单？
我以为，我把道理说得这么清晰明白了，你们这些主张禁止室内抽烟的人，是不是也会“大悟”啊？
但是我发现，并非如此。
实际上，那些主张禁止室内抽烟者，很多人也明白，可以分成吸烟餐馆和禁烟餐馆。
但是他们说，就是应该所有餐馆都禁止吸烟。他们要的是，当他们走进任何一家餐馆，都没有人抽烟。
所以这不是一个认知问题，而是一个心理问题。
王小波的杂文常说，生活参差百态才是幸福。
有的餐馆可以抽烟，有的餐馆禁止抽烟，有的餐馆有吸烟区和禁烟区，这就是生活的参差百态。爱抽烟的人，厌恶抽烟的人，各有去处，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
可很多人心理上不能接受生活的参差百态。只要是他们觉得对的，他们就要求所有人都这样。不抽烟是为你好，是对的，所以全国餐馆都应该禁止抽烟。
“给爱烟者保留吸烟餐馆？你吸烟是错误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脸提这样的要求？”
“凭什么我们要让着你们？明明错的是你们！别在我的视线内出现抽烟的人。”
所以，很多错误观念，实际上是两个因素造成的。一是认知错误，不明白干预的结果是事与愿违；二是心理因素，不愿意接受生活的参差百态，习惯于什么事情都“全国一盘棋”。
大部分的干预观念，是同时受这两种因素的影响。
我经常批驳一些支持干预的知识分子不讲逻辑。他们骂我：“就你懂逻辑？你的逻辑能力比别人强吗？”
我扪心自问，很多支持干预的人，其实有很强的逻辑能力。如果搞物理、搞数学，我还真不一定搞得过他们。
问题在于，在心理因素的影响下，他们往往忘了逻辑。
我的逻辑能力不是很强大，但我愿意摒除心理层面的影响，只以逻辑看问题。
理解经济学，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你得有意识地排除心理因素对你的影响。
爱因斯坦逻辑能力强大不强大？当然比我强大得多。但是爱因斯坦支持计划经济！这其实是因为，他不愿意主动排除心理因素的影响。
如果你不能有意识地排除心理因素的影响，你会犯逻辑错误，然后还觉得自己非常有理。
例如，禁止996，很多知识分子就认为自己肯定是对的。“我这么有良心我怎么会错？”他们根本不愿意用逻辑缜密地思考一下，“禁止996也许是对工人不利的？”
诸如不接受生活的参差百态等心理层面的现象，其实就是深层的心理疾病。只不过犯病的人多，它就成了“道德”、“良心”。大众习以为常，乐在其中。
所以，普及市场理念，是件异常艰难的事。因为涉及到经济问题，多数人的心理层面是抗拒讲逻辑的。
为什么我总是说“只能寄希望于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了”？那是因为，当人工智能到达自进化阶段后，不受这些心理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