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渡权利，你愿意接受卢梭的这份「社会契约」吗？

鉴心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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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张是之

大家好，我是张是之。

今天我们来简单聊一聊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放心，我不会吊书袋，我们结合现实来看下被很多人穿来穿去的「社会契约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著有毒，没必要读，当然你特别感兴趣则另当别论。

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先轻松一下。

昨天的文章《上海问题，到底是电车难题还是公地悲剧？》，有位读者第一时间留言。

估计文章都还没看完呢，就着急给我定性。我给他的回复，一直高居评论区榜首。

不过今天再看，他已经悄悄删去了自己的留言，这个截图还是朋友发到群里才留下的。

好，我们进入正题。

一位微博网友对昨天文章的评论是不太同意，因为他认为以经济代价和公民让渡权利来换取疫情不扩散，这就是典型的电车难题。

关于电车难题，昨天文章已经讨论的很多了，今天我们来讨论下他说的「让渡权利」问题。

他写的是「让渡权力」，实际上他写错了，也许是分不清也许是笔误。

「权利」并不是「权力」，能够让渡的只能是「权利」。

这个问题暂且不深究，我们重点来看下「让渡」的问题。

这位朋友认为他是在让渡自己的权利，其实并不是。

因为最简单的常识，既然都叫「让渡」了，那总要有个同意的过程吧？

生活中，基于双方同意的共识，交易买卖一个具体的商品，我的钱归你，你的产品给我，这是权利的让渡。

只要我们双方有一方不同意，那都不能去强行完成这个交易。一旦出现强迫，那就不叫「让渡」。

真实的生活中，这位朋友会同意这种未经允许的「让渡」吗？

很显然不会，你抢他一分钱他都不愿意。不仅不愿意，他还会心生恐惧，为什么连一分钱都要被抢？

但是当脱离了真实的生活语境，面临疫情这种他看来的「紧急状态」，他却会轻松地说要把自己的公民权利「让渡」出来。

他不仅认为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让渡」，还要求别人和他一样做出这样的「让渡」。

而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曾清楚地认识到他自己到底「让渡」出了哪些权利。

从来没有人会给他列出一个「权利清单」，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告知哪里不可以去，哪些事情不能做。

这是他认可的「让渡」吗？上海有这样的「让渡」吗？那些被疫情耽误救治的病人同意这样的「权利让渡」之说吗？

此前写过的《警惕宏大叙述，历史不会记住细节》，这位朋友的问题就在于，当面对一个具体的商品和具体的人时，他能够知道保护自己的权利不「被让渡」。

而当面对一个宏大叙述、抽象的「权利」，以及一个更抽象的「国家」时，他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相信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却和卢梭一样「爱人类，却不爱具体的人。」

众所周知，出现在我们教科书和挂在墙上的卢梭，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他以大思想家的面目示人，写下《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社会契约论》、《爱弥儿》等名著。

这些名著让我们看到人类思想的光芒，觉得他是一个心系人类命运、关心孩子教育的人。

而实际上，他把五个私生子都遗弃在孤儿院。所以说他爱人类，却不爱具体的人，并没有冤枉他。

当然这是卢梭的私事，我们重点来看下他给世界带来的影响。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的开篇，写下了最广为人知的那句名言：「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之中。」

很多人只知道这一句，但是他后面还有：「他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人的主人，但却比他们更是奴隶。这个变化是怎样发生的？我不清楚。如何让它成为合法的？我相信自己能够解答。」

那个「枷锁」怎么发生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怎么让它合法化。这就是卢梭的自信（妄言）。

在卢梭的思考中，他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平等的。

他反对强者和弱者订立契约，因为他们谈判的筹码不同，谈判的结果就不可能是自由和平等的。

所以必须寻求一种合法的枷锁，人们才能不在生活中被奴役，才能确保所有人都获得平等的对待。

于是，卢梭要求所有人，都把自己天然拥有的所有权利交给政治共同体，也就是国家。

他认为（其实是妄想），这样就人为地创造了平等的个体，只有从这个平等的起点出发，才可能达到平等的终点。

随后，卢梭做了一个重要的推论。

他说，如果每个人都向全体奉献了自己，所以需要比自己原来更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

这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就是这个政治共同体整体的意志，也就是国家意志。

用这种方式形成的契约，就是卢梭心目中那个「合法的社会契约」。

在卢梭的论证里，「公意」既是国家整体的意志，又是每个人个体的意志。

所以说，服从公意就是服从自己的意志，人就是完全自由的。

卢梭因此还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人可以被强迫自由」。

我们来欣赏下卢梭的原文：

为了让社会契约不沦为一纸空文，契约默示地包含这一条款，亦即任何拒绝服从普遍意志的人将由整个共同体强迫其服从。
这是唯一可以赋予其他条款效力的条款，它的全部意义在于迫使他保持自身的自由：因为正是这个条件在将每个公民献给祖国的同时，保证其不用依附于任何人。

什么「人可以被强迫自由」，这不就是典型的语言腐败吗？

为了论证强迫服从的合法性，绕来绕去不过是把国家搬出来，让人们把自己献给国家，然后听国家的话。

怎么样，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把非法强迫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没错，这就是很多人心心念念的「社会契约论」。

看到这里，你真的愿意接受卢梭的这份「社会契约」吗？

2022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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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警惕宏大叙述，历史不会记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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